幾個人被江宴的話震驚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江宴又笑了起來,坦白道:“所以對我來說,九瑤小姐真正的身份也很重要。如果九瑤小姐真的是長生術的獲得者,那麼解開九瑤小姐的身份謎題,也許就能拼湊出長生術的真相。”
“我一直都相信,魚國人不止擁有一把開啟神界之門的鑰匙,那兩個不明來曆的人,真正的目的應該是鑰匙,但他們卻毀掉了有關長生術的紀錄。說明,在長生術的秘密裡一定藏有神界鑰匙的信息。”
“但你去神界做什麼?”沈半人表情複雜的問,“難道……是想讓神界歸還祖巫氏的神籍?”
江宴倒是有點驚訝于他的腦洞,正待說些什麼,突然地面顫動起來,身後的假山也開始不斷地向下掉塵屑,發出“喀拉喀拉”的斷裂聲,沈半人眼疾手快,趕緊把江宴拽離。
“怎麼回事?”九瑤疑惑。
江宴環顧四周,聽着空氣中傳來的一陣比一陣清晰的碎裂聲,轉念一想:“不好,魚國人消失後,這地宮就全靠魚伯的一絲念力來維持,如今井姬走了,這念力也開始消散了。”
“我們必須馬上回上層,這裡随時會坍塌!”他道,衆人也意識到情況的嚴重性,趕忙往青銅階梯的方向跑去。
九瑤跑了幾步突然想起來神譜還沒拿到,她轉身想往祭壇去,被江宴拉住:“你要做什麼?”
“神譜還沒拿,我去拿神譜。”九瑤道。
江宴聞言松了口氣:“神譜我已經拿了,放心。快點離開這兒吧!”
九瑤有點意外,她不知道江宴是什麼時候獨自一人去拿的神譜,為什麼沒有跟他們說,但現在已容不得她多想。
她和沈半人他們還沒來得及跨上青銅台階,地宮就已經完全承受不住了,四周的牆壁全部都裂開了,縱橫交錯的裂縫裡,冥河之水仿佛決堤般,卷着浪洶湧澎湃的灌了進來。
他們瞬間就被沖散了,河底湧動的暗流如同吃人的惡獸,一旦咬住了人,便兇狠的将人向下拖拽,仿佛要将人拉入十八層地獄。
一片混亂中,九瑤看到了身旁的靳川,他好像嗆了水,身體掙紮着,完全失去了章法。九瑤伸手去夠他,抓住了他的手腕,給了他一個支撐。
她又低頭去找沈半人,雖然地宮裡的地晶石還能發揮照明的效果,但水很黑,加上地宮裡不時有青銅器、石像,各種青銅碎片等被暗流沖出來,攪動的整片水域動蕩不安,視線所及皆是渾濁一片。
九瑤努力辨認,确認了前方一個動的特别明顯的‘東西’應該是個人,她調整姿勢,向着那東西遊了過去。
沈半人不谙水性,越是掙紮身體越是沉的厲害,早不知道喝了幾口水進去了,因為窒息難受的在水裡面手舞足蹈。九瑤遊過去,也抓住了他的手腕,牢牢的拉住他。
如此一來,九瑤左手靳川,右手沈半人,一面緊緊的攢着他們,确保他們不被暗流沖走,一面還要盡力維持自己身體的平衡,就這麼一拖二的在水裡艱難向上泅渡。好在他們所在的位置離青銅台階很近,遊了大概十幾米,腳漸漸能夠到台階,九瑤幾乎是連拖帶拽的把他們兩個從台階一直拉到了上層井姬的墓室裡。
沈半人和靳川都嗆了水,上了岸就一直在嗆咳,咳的上氣不接下氣。那冥河的水又極冷,隻待了那麼一會兒就感覺全身都被凍麻了,頭發和眉毛上挂滿了冰渣。
從井姬的墓室看去,石門下除了前兩級青銅台階,整個下層地宮已經完全被冥河淹沒,水面嘶嘶的冒着寒氣,黑洞洞的水域裡,蕩漾着地晶石投射出的點點光芒。
江宴怎麼還沒上來?
九瑤突然意識到少了一個人,從水裡掙紮到把他們兩個拖到岸上,一路都沒見到江宴的身影。
“靳川,你不是會水嗎?怎麼剛才在水裡一點水性都不通的樣子!”沈半人牙關打顫納悶地問。
靳川嗆咳着回道:“……不知道啊,那水太冷了……還有,不管我怎麼放松身體,還是控制不住往下沉……那水裡好像根本沒有浮力啊!”
九瑤的心像是一下子沉入了深淵寒潭,甚至比冥河的水還要冰冷。她隐約中記起,江宴說過,冥河之水,萬物皆沉,就算是一片翎羽,也無法泅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