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轉行拍戲了的導演,能是天才嗎?”
“資本的力量太恐怖了,建議嚴查,保護原創!”
五組組長叫柴鑫,洪錄一開口,他就把一顆心放回了肚子裡,露出一個勢在必得的笑。
洪錄下部劇的啟動資金全是他的父親提供的,也已經松口帶他成關門弟子,這次,洪錄先發制人,壓死溫星夏,就跟壓死一個螞蟻一般簡單。
……至于抄襲,隻有失敗者,才是抄襲者。
他厭惡的看着台上白的刺眼的溫星夏,聽着周圍的議論,露出典禮開始後第一個真心實意的笑。
白珩早沉了臉,他不耐煩的冷眼看着這場鬧劇,指節敲擊桌面,“咚”的一聲,宣洩的心頭怒火。他起身想張嘴嘲諷,卻在看着台上沉穩的青年時将理智稍稍拉回來一些。
作品原創性被質疑,直面衆多觀衆審視,溫星夏站在台上卻不見失控,那雙總是清亮的圓眼,在這一時刻露出無比鎮靜的神氣。
他老是把溫星夏當小孩看,卻恍然間意識到小孩也能獨當一面。
白珩重新落座,目光緊緊跟随着白玉般的青年,他相信,溫星夏能夠漂亮的解決這件事。過多的幹預,隻能讓花苞蜷在溫室,風華卻難以吐露。
隻是,有些事,他得私下裡去替小孩辦。
白珩拿出手機,冷靜的對BAI工作室吩咐最新任務,一條一條,皆離不開溫星夏。
講台上,主持人懵了一瞬,她下意識的看了溫星夏一眼,并沒有把手裡的話筒移到溫星夏面前,她有心幫這個溫和的青年開脫。有些人隻單看一眼,就隻看一眼,就知道人不壞。
她懷揣着莫名的信任,急忙打圓場:“此次活動并沒有提問環節,洪導不如私下裡細細和小溫導演探讨一番?”
可偏偏洪錄不遂她的意,陰恻恻的盯着她:“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
台下轟然笑場,夾雜着幾聲尖細短促的口哨聲,惡意撲面而來。
當着碩大的典禮面,還有成百上千的直播間網友,主持人猛地被下面子,臉上的笑意幾乎維持不住,她倉促的後退一步,過高的高跟鞋有些踉跄,頃刻間呼吸節奏也亂了起來。
她舉着話筒,還沒再張嘴,就被一隻溫熱的手掌輕輕拽了一下,話筒被溫和堅定的抽走。
“我來說。”
溫星夏聲音溫和,平直的沒有一絲顫抖,如玉石與山澗溪流輕碰,清脆鳴響,話筒将嗓音放大,回蕩在典禮現場的每一個角落:“我的作品皆是原創。”
洪錄臉上的嘲諷一閃而過,被台上的青年一覽無餘,他再次開口,堵住了洪錄吐不出象牙的狗嘴。
他拍了拍話筒,尖銳的電流聲刺耳,短暫的遮住了台下蒼蠅般細碎的嗡鳴,青年滿意的一彎眼,聲音彬彬有禮,卻無端強勢:“洪導,該我發問了。”
夾雜惡意笑聲的像是被扼住喉嚨,倏地一靜,五組組長柴鑫的笑僵在了臉上。
發問?
問誰?
他驚恐的擡頭,和笑容深不見底的青年對上視線,悚然一驚。
他的心跳到了嗓子眼,但溫星夏隻是盯着他看了三秒,就慢慢悠悠的轉了眼。
還沒松出一口氣,溫星夏就點了點他緊挨着的五組成員:“請五組的編劇回答我的一個問題——連續使用長鏡頭後猛然切到主人公眼部特寫,請問您當時的創意是?”
柴鑫僵直了背,猛地握緊了椅子扶手。
被點名的五組編劇迷茫的站了起來,攝影大哥轉動着搖臂将鏡頭對準了他,黑洞洞的,他慌亂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這個……應該是為了有沖擊力一點吧。”
五組的編劇此刻風中淩亂,主要是他們五組是組長柴鑫的一言堂,他這個編劇沒什麼實權,寫出來的東西被改的面目全非,幾次過後,他麻木的看着柴鑫不知從哪裡淘到的劇本開機拍戲,再懶得過問。
這叫他怎麼回答?
他隻能磕磕絆絆的現場解析,答出一個牽強的理由。
“好的,”溫星夏善解人意的請他落座,又讓餘溫臣站起來,“一組的編劇,您來解釋一下?”
餘溫臣從容不迫的起身,也習慣性的推了推眼鏡,卻冷靜斯文到極緻,“這個眼部特寫鏡頭存在的意義很簡單——主演的瞳孔裡,有前三秒長鏡頭的縮影。”
第一排,白珩忍不住笑了一聲。
餘溫臣微微颔首,回望着台上的組長:“此處為我組不經意的炫技,全靠導演技藝高超,将我所想完美複刻。”
直播間早已是彈幕橫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