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間裡的溫星夏蹙眉,倏地擡頭看向緊閉的門。
好在周思成不傻,當即嗤笑:“想讓你小爺我當槍使?你算什麼狗屁!”
他朝身後的保镖使眼色,一群人均身高兩米的帶墨鏡的漢子齊刷刷擡步,拎着這群娛記的肩膀,像是拎了一群小雞仔,往樓下扔。
求饒和哀嚎聲此起彼伏,但唯獨沒有人敢叫罵一句,咬緊牙自認倒黴,驚懼的被“送”到鴻間宴正門外,外面雨水不絕,一群人狼狽的護着相機,想走又不敢走,瑟瑟發抖的圍在屋檐下,等待下一步的指示。
茶水間外靜的針落可聞,一群安保大氣不敢喘,靠牆低頭站着。
周總倒是沒罵他們,他做事随意任性,許久沒在鴻間宴見過這麼大的陣仗,好奇是哪個當紅小明星能得此殊榮,腳下生根般立在原地吆喝:“出來!讓爺瞧一眼!”
回應他的隻有靜谧。
溫星夏不敢賭門口藏得有沒有錄音和攝像頭,也不能保證和那些未離去的安保人員打上照面後會不會存在隐患,他沒開口,也沒動,琥珀色瞳孔聚焦在微微閃着光亮的門把手處,屏息等待。
“啧,”周總三分鐘熱度消耗殆盡,“把門踹開。”
什麼啞巴耗子,半天沒個動靜,不會吓暈過去了吧?
要是鬧出人命,他還得把剛剛那群雞崽子逮到警局去。忒麻煩。
“快點!再喊個救護車,别死在鴻間宴了!”
溫星夏瞳孔一縮,下一秒,門闆被踹出巨響,抵在門後的桌椅咣當一聲往後彈開!
這誰這麼有勁?!
一腳下去,堆疊在一起的桌椅跟地震似的顫抖,沒等餘震過去,下一腳又踹上來,帶着狂風暴雨的力道,金屬做的門把手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挖槽!瘋了吧!”周思成的驚呼被巨大的踹門聲蓋過,桌椅不堪重負往後砸落在地,門闆被暴力踹開。
溫星夏驚疑的瞪着圓眼,他看着來人逆着光踢開散架的桌椅,反手把破了個大洞的門關上,心髒劇烈跳動。
是誰?是胡餘思帶來的人嗎?
他想幹什麼?把他抓走面對那些黑洞洞的鏡頭嗎?
茶水間裡避無可避,他看着黑影停在挺屍般的胡餘思身邊,蹲下摸了摸,片刻擡頭望向他這裡。
屋内光線很暗,溫星夏隻能看清楚這人的模糊剪影,帶着樓外潮濕的雨氣,他有一種強烈的,被緊盯上了的實質感。
他像是被來人鎖定了的獵物,蜷縮在角落等待接下來的命運。
手指慢慢往口袋裡摸出手機,他側耳傾聽着步伐,臂膀的肌肉繃起,蓄勢待發。
隻能再試試闆磚的威力了。
幾秒鐘的時間,人影很快到了他的跟前,俯身,伸出雙臂——
與此同時,溫星夏倏地掏出手機。
他還是慢了一步,也可能是對面的人反應過于迅速,溫星夏的胳膊剛剛舉起來,就被鉗住手腕,無法再往前移動分毫。
手機被摔落在地,發出脆響。
冰涼的水汽從男人指尖入侵到他的肌膚,力道帶着決絕狠辣,和不容決絕的冷硬。
“唔——”一絲顫抖的氣音從唇角溢出,他手腕太痛。
沉默如鬼魅的人影卻猛然松了力道,呼吸倉促淩亂,聲音低沉嘶啞:“星星?”
“白珩?”
溫星夏怔然,緊繃的身體猛地頓在了原地。
檀木香被滿身的雨水沖刷的過于淺淡,溫星夏被男人抱了個滿懷才嗅到幾縷香氣,卻好像磕了鎮靜劑,神奇的安定了下來。
有力的雙臂像是鐵鉗般牢牢把他圈在懷中,白珩的衣服、頭發全被雨水洇了個透,冰涼的側臉貼着他,吐息顫抖。溫星夏擡手拍了拍白珩的後背,沾了一手的水漬。
白珩深吸一口氣,将溫星夏的臉頰往懷裡按了按,大掌捂着他的耳朵,沖着門外大喝:“周思成,清場!”
周思成再遲鈍也猜出來裡面的人是誰了,能讓白珩冒着大雨,幾度失态的,也隻有那個天才小師弟了。
他後背驚出一身冷汗,今天要是他把門給撬開了,那他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聽到沒,都給小爺滾!”
周思成也沒了一貫的笑模樣,冷聲交代:“去,把剛剛鬧事的人都給我抓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