髒腑已然被強烈的沖擊震傷，喉中盡是腥甜，源源不斷的上湧，七夜眼前都是一片血紅，剛剛勉力清醒的頭腦也重新陷入昏沉的深淵。

不行...不能倒下...

低低的嘶吼，奮力側身把壓在身上的石塊推離七葉花的範圍，猛地癱倒在地，血紅的視線中卻驟然迸發出一片瑩白的光彩，給他逐漸冰冷的身體帶去了些許溫暖和救贖。

“七葉花...”驚喜的歎息，七夜想起身，卻再無餘力，隻能疲憊的彎了彎唇角，連運轉魔功恢複都不敢“金光...我必須要...站起來...”

“我說了，任何後果，都由我來承擔！”

突然，熟悉而讓他心系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了過來，其中包含的決絕讓七夜心底一顫，悸動不已。

“我現在，不是玄心正宗宗主，也不是什麼國師，沒錯，之前的一切我都不記得，所以你也不要再拿這些身份來阻止我！”

塌陷的山洞外，碎石嶙峋，金光渾身擦傷，連衣袍都染上了泥土的黑灰，再不複之前的整潔完好，蒼白的臉頰上一抹鮮紅的血痕格外觸目驚心。

“可是，那魔君是要毀滅三界的罪人啊！更是你的仇人！你何必要為他如此不顧一切——？！金光，你相信我，他絕對心懷叵測！”

震驚的無以複加，難以置信的凝着金光秀美精緻，卻脆弱如琉璃，素顔如雪的臉龐，程磊不自禁的心軟了，眉宇間染上掙紮的隐痛“金光，你讓我罷手，難道說是因為...”

“我說了，不論如何，後果我願一力承擔！”閉了閉眼，鳳眸中流轉着堅毅的水色，金光沉聲道“若七夜日後仍要毀滅三界，哪怕萬劫不複，魂飛魄散，我也會阻止他，但現在——”

深呼吸一口氣，金光抿了抿蒼白的薄唇，擡眸直視着神情蓦地黯然，近乎失魂落魄的程磊“我不許你繼續對七夜不利，若你執意，就先殺了我吧。”

唇角彎起一絲淺淡的笑容，無視了程磊備受打擊的模樣，金光神色決然，緩緩攤開了雙手“我現在毫無法力，能做的，也隻有如此。程磊，我相信你所言非虛，作為正道，消滅妖魔你當然義不容辭，但我卻無法對七夜袖手旁觀。”

“放心，哪怕你要踏過我的屍骨，我也不會心有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