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幹将愛的是莫邪，他從沒對我否認過，況且，幹将也不是那種追名逐利的人，怎麼會去追随皇親國戚？”

在七夜的要求下找了間屋子，素天心捧着七夜之前寫下的故事，蓦然瞪大了眼，下意識否認。

“這個二殿下，你知道？”敏銳的捕捉到素天心話裡的關鍵，七夜急促的問道，有些憂慮的看向躺在榻上，雖昏迷卻仍蹙着劍眉，明顯睡得很不安穩的金光，不禁憐惜的握緊了他的手。

“我記得...”垂下眸，素天心沉吟半晌，追憶道。

“那是一位，甚得民心，曾為百姓解決了很多困難，遊曆到無淚之城的皇子，因排行第二，所以被稱為二殿下。”在屋内踱着步，素天心的眼神有些空茫“但是，我卻沒有見過他，隻是聽人說過。我來的時候，那位二殿下已經回了京城，畢竟...那是一位有野心的皇子。”

與七夜對視，素天心看着他充斥着傷感，卻毫無意外的眼神，繼續道“聽說當時，無淚之城附近有強盜占了山頭，惹是生非，侵害百姓，無淚之城的城主天劍老人便帶着莫邪、幹将和一夕，試圖與強盜抗争，卻失敗了，畢竟他們人多勢衆。正是這個時候，那位皇子遊曆到了此處。”

“那位皇子武功高強，并會凝聚人心，當地官府也聽令配合，于是天劍老人讓幹将、莫邪和一夕去拜谒了他，也加入了讨伐強盜團夥的隊伍。”

“然後，他們成功打敗了強盜團夥，經此一役，幹将很是欽佩那位二殿下，曾一度追随他遠赴京城，還承諾要為他鑄造出一把絕世之劍。當時天劍老人也對二殿下深深拜服，于是定下規矩，鑄造出能斬斷問天劍的人，不僅可以接管無淚之城，娶莫邪為妻，還能得到成為二殿下專屬鑄劍師的資格。但後來，聽天劍老人說，那位二殿下，其實并沒有把那群強盜全部繩之以法，反而暗地收攏了一部分人，為之後的奪權招兵買馬...”搖了搖頭，素天心歎息一聲，惆怅道。

“那位皇子雖深得民心，有一身才華，卻并非繼承大統的太子，而他看似閑雲野鶴，一路上卻不擇手段的籠絡人心，隻把幹将他們這些追随者當做棋子。之後天劍老人看清了他的涼薄與野心，于是回絕了他的招攬，并對想要追随的幹将說明了這點。”

“畢竟，天劍老人與世無争，也不願弟子們摻和進可怕的皇權争鬥中，被無故犧牲，最後，幹将便聽從師父，回到了無淚之城，繼續鑄劍。”疲憊的揉了揉額角，素天心笃定道。

“但天劍老人的規矩并沒有更改。”沉默一息，七夜并未反駁，隻蹙起眉道“你怎知曉幹将不是為了得到二殿下鑄劍師的資格，才回來繼續鑄劍？”

“可，那時候二殿下早已回了京城，而且天劍老人也說明了，不會讓弟子加入...”微微一愣，素天心下意識理所當然道“而且，我給幹将送去六合金英的時候，曾對他說他一定會娶莫邪，他并未反駁...”

“但在我的夢中，莫邪隻想繼承無淚之城，傳承鑄劍之法，把其發揚光大，同時，她不愛幹将，幹将也不愛她，幹将隻想成為二殿下的鑄劍師，擁有追随他的資格。”堅定的打斷了素天心，七夜沉聲道。

“或許，是因為天劍老人不許，幹将才沒有反駁你。而莫邪，她雖是天劍老人的女兒，天劍老人卻隻想把無淚之城傳給兩個天乾弟子，并沒有考慮過她，所以他們才會以此作為掩飾...”

“這，不可能...”恍惚一瞬，看着七夜決然的神情，素天心不由得後退幾步，臉上一片茫然“但，若是他們并不相愛，為何莫邪沒有接受一夕？”

“誰說，莫邪必須要在幹将和一夕之間二擇其一？或許，莫邪隻想繼承無淚之城罷了。”沉默半晌，七夜苦笑道，不由得抱起睡得極不安穩的金光，與他十指相扣。

“我追尋的，我的心之所向，一直都隻有你...”撩開礙事的黑紗，七夜低聲喃喃，眼中盡是懷戀與不甘“你是不是也夢到了什麼...”

“他是誰？”看着七夜極盡疼惜的神情與動作，素天心問道，眉宇間染上猶疑“他的功力，也有玄心奧妙訣的感覺。”

“不——！”突然，金光猛地睜開眼，額上布滿冷汗，神情第一次染上悲怆與驚亂。

“金光，你怎麼樣？沒事吧？”擔憂的疊聲道，七夜忙用袖口幫他擦拭額頭，凝着他如易碎琉璃，脆弱蒼白的模樣，心疼不已“你是不是，夢到了什麼？”

“你...”空茫的視線落在七夜俊俏憂慮的臉上，金光一陣恍惚，下意識擡手去觸摸，去确認——

“我不需要你為我去犧牲，去争鬥，回到曾經的與世無争，隻做個單純的鑄劍師，隻守護鄉土的一座城，不也很好嗎...？”夢中的驚險血色猶在眼前，金光無意識的喃喃，鳳眸中閃爍出淚光。

“今生，我無法放棄，許不了你承諾，但若有來世...”

“金光！”心中不由得顫抖，一陣苦澀蔓延，七夜猛地抱住金光，眼中盡是痛苦“你醒醒，你看看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