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殺了他！”本畏懼的想逃，卻在看到金光明顯體力不支的情況後壯了膽子，幾個妖兵色令内荏的大吼，舉着刀就往前沖。

“呵，你們未免太小瞧本座了。”眼底劃過狠絕，金光緊緊地咬着唇，直到嘗出一絲血腥味，才把幹将劍橫在身前，正準備劃破手心，以血為引，就被七夜的動作驚得一怔。

“沒事吧？有沒有受傷？”再顧不上甯大媽，七夜瞬間閃現，出手結果了沖在最前面的兩妖，趕忙奔到金光身旁扶住他微微搖晃的身子，滿目擔憂焦慮“我幫你——”

“不用，我無礙。”掩住唇瓣輕咳，掙脫七夜的攙扶，金光強撐着打起精神，冷冽的嗤笑“魔君，你不是說，有你在，陰月皇朝的妖魔不會害人嗎？”

鳳眸中溢滿了嘲諷，金光神情冷厲“日出山城瘟疫的源頭，就是你陰月皇朝的兵将！呵，雖是最底層的妖魔，卻也引發了如此厲害的‘瘟疫’，害死了這麼多人！魔君，你要如何處置你的子民？”

看着已經被吓得不知所措，跪地求饒的幾個妖兵，金光不由得握緊了幹将劍，蒼白豔麗的臉龐殺意濃烈。

“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擅自離開魔宮！”神情僵硬，七夜蓦然鋒利了眼神，氣勢威嚴地睨着幾個妖兵，臉色黑如鍋底“本君這就把你們——”

“饒命！傳說太後被附體，大家就打起來了，死了很多人，魔宮實在太亂，我們為了保命才跑來這釋放瘟疫，希望霸了日出山城好暫住。”膽戰心驚的快速解釋，幾個妖兵滿臉惶恐“聖君，我們不是故意違抗，隻是想保命而已！”

“這...”運轉的魔力一滞，想到母後的情況，七夜不由得停了動作，眼底染上掙紮。

“呵，看來魔君是心軟了，對被迫逃難出來的下屬如此體諒，不愧是魔君。”看出七夜一瞬的猶豫，金光冷笑道，嘲弄的拍了拍手，鳳眸中一片晦暗“哪怕他們害死了那麼多百姓，甚至其中可能還包括你的親娘。”

瞥了眼在旁邊已暈厥過去的甯大媽，金光語氣涼薄，意有所指。

“不...”閉了閉酸澀的眼，七夜再擡眸已斬除了遲疑，毫不留情的結束了眼前幾個妖兵的性命“金光，我沒有心軟。隻不過，他們也是因母後...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你相信我，我一定——”

“夠了！不要再信口雌黃了！”突然厭煩的打斷了七夜，金光忍不住提高音量，暗沉的鳳眸中是拒人千裡之外的冷漠和濃濃的嘲諷“魔君，你騙不了自己，更騙不了本座！”

唇角的弧度愈發譏諷，金光一步步逼近，擡手指着不遠處凄涼蕭索的日出山城，凜冽的眸光如利劍，狠狠地刺穿了七夜的心。

“哪怕可能是人，是七世怨侶，你的第一身份也是魔君。從沒有在人間生活過的你，如何能與百姓感同身受，更不可能做到設身處地。你口口聲聲說着人魔共存，呵，但面對被妖魔殘害，背井離鄉的百姓，面對死傷無數的日出山城，你的第一反應是什麼？見到你的那些被迫逃離魔宮的好屬下，你的思維立場是什麼？”

眼神如尖銳的冰刀，千般質疑，萬般嘲諷。金光看着七夜怔愣的雙眼，輕嗤一聲，指尖點上了他的心口。

這一刻，兩人的距離不過三寸，但凝視着面前精緻豔麗的容顔和深邃華美的鳳眸，七夜卻抑制不住的渾身發冷。

被他指尖輕柔抵住的胸口泛起尖銳的疼痛，喉頭滾動幾下，七夜卻嗫嚅着說不出反駁。

畢竟，金光說的是事實。

哪怕知曉自己可能是七世怨侶，是人類，他的第一反應，他的立場，依然是陰月皇朝的魔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