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救了我一次。”常樂小聲道。
左川盯着他看了片刻,“是啊,那,你要如何報答我呢?”
他靠近些許,手繞到常樂身後,撩起一縷發絲在指尖纏繞着把玩。
常樂想着,為什麼他的身上總會有草木香,他覺得不可思議,這讓他想起神獸閣裡總是飄着這種味道,等他回過神來,發現兩人靠的有些太近了,便往後退了一步,“你要什麼,若我有,都給你。”
就算他要整個院落裡的牛菌,常樂想着雖然心痛,也是願意給的。
“嘶…我要什麼?我要什麼呢?”左川松開手上的頭發,撐着自己的下巴,故作思考,眼神瞥向他,淺勾嘴角,“不如,留在我身邊吧,嗯?”
“啊?”這話聽着耳熟,似乎他曾說過,常樂反應片刻,食指撓了撓臉頰,“你若是覺得孤獨,我得空就去找你。”
神獸閣那麼大,隻住着他一個妖神,确實冷清。
“這就是你給我的,報答?”左川往前半步。
“不是不是,”常樂擺着雙手,“這個不算,你可以再要别的,嗯……要多少都行……”
他有些着急,卻不知道自己能給他什麼當作報答。
左川笑了,他擡手握住常樂的一隻手腕,“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報答嘛,不着急,先留着。”
他摸着常樂手上的脈搏,另一隻手微微扯開他領口,從上而下看的很清楚,胸口的繃帶上稍微滲出來一些血。
常樂低頭看了一眼領口,又擡頭正好對上他視線,有些茫然,好一會才知道左川在檢查傷口,他想抽回手,卻被抓得緊,“你,你先放開我……”
“别用力,”左川道:“會扯到傷口。”
他見常樂放松下來,拉着他走到床邊,讓他坐下,自己走到一邊,将煮茶器裡保溫的湯藥倒入碗中,然後端着碗走到床邊,“把藥喝了。”
“哦……”常樂偏頭看了一眼桌上的煮茶器,正要擡手接過碗,左川卻收回手,坐到了旁邊。
他拿起湯勺,攪拌着湯藥,盛了一勺放到嘴邊吹了兩下,送到常樂嘴邊,微微擡眉道:“發什麼呆,張嘴。”
房間裡很安靜,這裡的每一個動靜都能清晰的傳進耳中。
雖然說不上來哪裡怪,常樂還是聽話的張口喝了下去,他喝的有些急,嘴角溢出少許,他舔着唇,才發現這藥真夠苦的,沒忍住皺了皺眉頭,打算不再喝第二口。
左川知道他對苦味敏感,将手上的湯勺放回碗中,見他雙唇緊抿,唇邊都已經開始泛紅,擡手用手指輕拭他唇邊殘留的藥汁,溫聲問道:“很苦?”
“嗯……”他咽了一口口水,想要把苦味壓下去,哪知嘴裡的苦味越來越重,這讓他有些難受。
左川見他憋的難受,淺歎一聲,起身到桌邊尋找一番,除了一些煮藥剩下的靈草殘渣,還有一些帶過來的茶具和茶葉,除此之外沒有什麼别的可以緩解苦味的東西。
他有些犯難,盯着手裡的湯藥,心想:有這麼苦嗎?于是他端起碗,淺嘗了一口,面色微變,輕咳一聲後将湯藥放在了桌上,自言道:“這倒是不能怪他。”
坐在床邊的常樂盯着他的背影,看不清他在做什麼,也沒聽清他剛剛說的話,起身問道:“你說什麼?”
“哦,沒什麼,”左川倒了一杯水,轉身走到他身邊,“今天這藥不願喝就不喝了。”
“嗯。”常樂點頭,他還是覺得嘴裡發苦,正巧左川将水遞給他,他便順手接過,仰頭喝了,好似緩解了不少。
左川垂眸盯着他唇上殘留的水漬,手指在袖中微動,從剛剛喝藥開始,他就注意到他的唇,特别好看,像是初春被雨水打濕的桃花,透着朦胧的粉色,格外誘人。
房間的窗戶被風吹的有些搖晃,細微的響聲好似水面上的波紋,一點點蕩漾開來。
常樂舔了一下唇,他想去把杯子放下,才邁開腳步,就被人攔腰截住,他疑惑的擡頭,卻看不懂左川眼裡的情愫。
“我來吧。”左川從他手裡拿過杯子,走到桌邊,他低頭看着手中的杯子,手指在常樂喝過的地方來回輕揉。
時間有些久了,常樂見他站在那裡也不動,十分好奇那邊到底有什麼,能讓這人幾次三番長時間停在那邊。
反正又不遠,他幹脆走過去,走到左川斜後方,瞥了一眼桌面,并沒有什麼特别之處,他從左川身後繞到他旁邊,“這裡有什……哎?”
左川剛剛有些出神,沒有注意到身後有人,聽見聲音下意識出手,好在他反應極快,發現來人是常樂。就在常樂避開不急險些要倒之際,左川側身攬住他後背,稍微帶了點力道便将人攬入懷裡。
常樂沒料到這一出,剛剛一瞬間的殺氣他避之不及,差點以為自己要當場斃命,現在又莫名其妙被人按在懷裡,他都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但是這一下撞到了傷口,來的突然,片刻後,他才疼的輕哼出聲。
“沒事吧?”左川放松了手上的力道,想要松開替他檢查傷口。
未料常樂擡手拽住他衣袖,“等,等一下……”
他需要一點時間緩一下。
“好!”左川一點也不敢動了,隻是低頭想看清他表情,但懷裡的人低着頭靠在他胸口,身體不受控的輕微顫抖,他在忍痛!
左川有些自責,他将掌心輕放在他背後,運氣給他治療,慢慢緩解他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