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常樂後腿半步,揉了揉額頭,小聲嘀咕道:“真的會讀心……”
“嘀咕什麼呢?不讓你回去自是有一番緣由。”左川側身不去看他,往側邊走了兩步,雙手放置身後,淺咳一聲,“烏影随時有可能找到你,你與他之間到底是什麼前緣舊仇雖然還不明了,但顯然他是不想放過你的。”
說起這件事,常樂不免也想知道,他們之間到底是什麼仇怨。
對于左川的擔憂,并非沒有道理,以他現在的狀态,肯定是打不過烏影,思前想後一番,決定還是老老實實待在神獸閣比較穩妥。
“知道了,我就在神獸閣,哪裡也不去。”常樂擡起手中長劍,看着劍面中反射的自己,“等你教會我劍法,我定要當面質問他,到底為何這般對我!”
又是為何這般對南海!
不惜禍亂五域也要達成的目的到底又是什麼?
***
入夜,神獸閣外的古街還是老樣子,隻是入了冬,常樂第一次見。
他趴在樓閣的窗台上,感受到吹在臉上的風帶着涼意,看着前方的河面在沿湖的燈光下折射着光輝,像是一面光滑的鏡面。
河面已經上了凍,本就沒什麼人的街道,看上去更安靜了。
靠着窗邊看着放在桌上的長劍,突然好奇,左川是如何鑄造的這把劍,會不會是他親自鑄造?
但又覺得不太可能,畢竟他平日裡慢條斯理,一派端正的模樣,很難想象他會舉起錘子打鐵的樣子。
甩了甩頭,又看向了窗外,擡頭盯着天上的殘月出神。
“怎麼坐那裡發呆?”左川從外面走進來就瞧見他靠在窗邊一動不動,室内的燈也沒開,隻能借着室外透進來的少許光亮看清他的身影。
常樂聞聲回頭,透過外面微弱的燈火,見他真的像天降的上神,帶着一些虛幻感,坐的實在太久了,一時間分不清是幻覺還是真實的他。
左川瞥了一眼桌上的長劍,慢慢走到窗邊,見他眼神還沒聚焦,表情呆呆的,沒忍住碰了碰他的臉頰,“怎麼像失了魂似的。”
“……真是你。”常樂回神,擡手推掉他的手,輕撓了臉頰兩下。
“不是我又能是誰?”左川笑了笑,揮手點亮了室内的燈。
常樂對于突然變亮的室内有些不适應,微微低頭閉上眼。
左川見狀,動了動手指,降低了燈光的亮度,“這裡涼,别坐這裡了。”
常樂睜開眼适應了一番,“我又不是這人界的人,這點涼又不會把我怎麼樣。”
“那你是要一直坐在這窗台之上不成?”左川轉身回到桌邊,拉開椅子坐下,拿起長劍翻看一番,擡起另一隻手,劃出一道金光,變出一個劍鞘,随後将長劍收入劍鞘中,再将長劍放在一邊。
常樂跳下窗,看向長劍,走過去拿起來,拔出長劍看了看,又收入劍鞘中,摸着劍鞘上面雕刻的龍紋,龍紋恍若攀附在劍鞘之上的真龍一般,栩栩如生,忍不住點頭道:“不錯不錯。”
左川擡眼看他,“這使劍不同于你使那錘子,不能光靠蠻力。”
說起狼牙錘常樂看過去,捧笑道:“對哦,你把我狼牙錘還我呗。”
“等你知道怎麼使劍,”左川道:“到時若還想要那破錘子,我便還你。”
“你這什麼話!”常樂将長劍放在桌上,不高興道:“怎麼就是破錘子了!”
左川不與他争辯,指着長劍道:“這把劍叫青岚。”
常樂掃了一眼,硬是把不爽的情緒憋了回去,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把劍還取名字,搞這些沒用的。”
“就是你那把破錘子也有名字,”左川見他不高興的樣子覺得好笑,“自古給劍取名就是一件雅事,多多少少承載一些寄托和期許,怎麼到你嘴裡就變了味。”
“那你這把劍承載的是什麼?”常樂随口問道。
左川擡眼看了他一眼,手指敲了桌面兩下,笑道:“希望你自由灑脫,沒有世俗的煩惱。”
“那你不用擔心,”常樂盤坐在椅子上,雙手交叉于胸前,“我向來如此。”
左川揚了揚眉,“那便最好。”
轉頭看了看窗外,“時候不早了,該睡了。”
常樂嗆咳了一下,擡眼偷偷看了他一眼,清了清嗓子,略顯尴尬,“睡,睡哪……”
左川也跟着咳了一聲,手指一直敲着桌面,突然站起身道:“你睡房間裡。”
“那你睡哪?”常樂擡頭看着他側臉。
“我,咳,想起靈域還有點事。”甩了一下衣袖正預走出房門。
“哎?”常樂跳下椅子,抓了抓頭發,小聲道:“若隻是睡覺,也不是不能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