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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女士并不打算在南市逗留,吃過飯,就又趕去機場。
褚旸不便暴露,許淮一個人送許女士離開餐廳。
餐廳外,許淮跟許女士擁抱送别。
許女士說:“爸爸生意很忙,這兩天一直在京市開會。明天還要趕早班機回去,所以今天沒能過來。”
許淮表示理解。
許女士:“你忙完手裡的工作,盡量趁年底前來一趟美國。史密斯醫生還在等你做下半年的常規檢查。”
“我知道。”許淮頓了下,“我們參加的那檔綜藝,最後一期的錄制地就在美國。結束錄制後我跟褚旸一起回去。”
許女士有點意外:“看來你是打算告訴他了?”
“他很敏銳,我瞞不了他一輩子。”許淮點點頭,笑容難得輕松,“而且,我不想讓他覺得自己曾被故意丢下過。”
城市夜晚霓虹閃爍,許淮從容站在路邊,姿态難得一見的舒展。好像壓抑很久的那些情緒終于煙消雲散,隐隐染上幾分年輕人該有的肆意影子。
許女士目光溫軟:“好,那爸爸媽媽等你們回家。”
*
褚旸的車停在地下車庫。
電梯還在高層停留。
許淮怕褚旸等急,準備走安全通道下去。
手剛握上扶手,門便被人從裡面打開。
許淮愣了下。
裡面的人探出半邊身子,規矩穿了一晚上的襯衫松了兩顆扣子,V領襯得脖頸修長,顯出幾分不羁的氣質。
褚旸摘了墨鏡,笑着沖他揮手:“把阿姨送上車了?”
“嗯。”許淮回過神,被他牽進樓梯間,“怎麼沒在車上等我。”
“我一個人坐不住。”褚旸捏捏他的手指,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笑意。
許淮失笑:“就這麼高興?”
褚旸暈暈乎乎地說:“……像做夢一樣。”
說着,褚旸擡起許淮的手,朝自己的胳膊掐了下。
“有點疼,”褚旸煞有介事地點頭,“不是夢。”
許淮無語:“怎麼不用你自己的手掐?”
褚旸振振有詞:“我都有男朋友了,這種事為什麼還要自己動手?”
“……”許淮善解人意地說,“我可以單獨來。”
許淮擡起手,作勢要再掐一回,被褚旸眼明手快地攔住。
褚旸微垂了下頭,嘴唇在他的手背上輕輕一貼。
溫熱的觸感傳來。
許淮臉頰瞬間透出紅暈,強自鎮定地問:“幹什麼?”
“我怕你掐我的時候心疼。”褚旸忍着笑解釋。
“……”許淮發自内心地問,“是不是還要我誇你一句體貼?”
褚旸狀似認真地沉吟片刻:“也不是不行。”
“……”
兩人樓梯下到一半。
許淮忽然停住腳步。
褚旸停在下兩級台階的位置,剛一轉身,視野中立刻浮現出許淮放大的五官。
許淮微傾着身,與他隔着兩指的距離,鼻尖幾乎要貼到鼻尖。
在樓梯上俯身的動作太危險。
褚旸怕他摔到,兩手扶着他的腰固定。
鼻息交錯。
褚旸能夠清楚地捕捉到許淮在他臉上巡睃。
這目光有如實質,每過一處,都像留了印記,激起陣陣的漣漪。
褚旸在這樣的目光下心神全亂,目光落在離他近在咫尺的唇上,喉結滾動,呢喃着逸出兩個字:“學長……”
他眼睫眨了眨,下意識地擡了擡下颌。
預想中會貼到的唇瓣倏然遠去。
他隻碰到了光秃秃的空氣。
許淮眼中帶笑,毫不客氣地揉了揉他的臉:“好厚的臉啊,褚老師。”
褚旸:“……”
好強的報複心啊,許老師。
褚旸在心裡默默反擊。
*
“許女士答應在一起”引起的興奮,顯然沒有被許淮這一場插科打诨輕飄飄帶過。
晚上許淮洗完澡從浴室出來,沒在卧室見到褚旸的人。他的頭發不長,用吹風機草草吹過,依舊沒看到褚旸進來。
許淮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出了門,在陽台找到了褚旸的身影。
他面對着窗戶站立,一手随意搭在陽台的扶手上,另一隻手握着手機貼到耳朵邊。
“媽,晚上好。”褚旸聲音如常,“在忙嗎,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
隔得遠,許淮聽不清對面說了什麼,隻能聽到褚旸穩着聲音對答如流。
“對,剛錄完綜藝,要休息兩天。”
“是有點事,看你跟爸什麼時候有空。”
對面似乎确認了下近期的工作安排。
好一會兒才聽到褚旸輕飄飄地說:“不是什麼大事。”
頓了下,褚旸輕描淡寫地補充:“就是我今晚收到了許阿姨的兒婿直通卡。”
一直置身身外的許淮:“?”
褚旸雲淡風輕地說:“我覺得在我跟學長談婚論嫁之前,你們抽時間見見親家還是很有必要的。”
許淮:“?”
通知完勁爆消息,也不管對面什麼反應,褚旸幹脆利落地挂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