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稚在車裡繪聲繪色跟陸哥描述了一遍見陳二的過程。
他本身語文便學得好,說話便跟說書似的,還講究一個起承轉合,每一句話還搭配他豐富精彩的表情,就連學那陳二變臉都學了個七分。
陸開疆看夏稚這模樣,心裡總是平和又充滿溫柔,夏稚卻當陸哥走神了,不滿道:“你有沒有好好聽?我剛才最後一句說的什麼?”
車内,陸家的司機縮了縮腦袋,但一雙好奇的圓眼睛卻忍不住往後視鏡上飄,便見向來冷漠寡言的陸二爺這會兒低低笑了笑,很是認真的想了想,回答那位漂亮的青年,說:“你說那陳二跟變色龍似的,像是恨你恨得要吃了你。”
“哼……”夏三聽陸哥說的不錯,找不到生氣的理由,便又哼哼唧唧‘切’了一聲,也不講故事了,而是看了看窗外,問說,“我們現在去哪兒啊?”
陸開疆看了一眼前面,剛好看見司機的眼睛從後視鏡慌張撤走,他淡淡沒有發作,跟夏稚道:“昨天你姐姐請我吃飯我沒去,聽說你病了,本來打算早上來看看你,誰知道你一大早就跑出去瞎逛,這會兒剛好領你去醫院看看,再去探望一下你大姐的孩子,是叫什麼來着?”
“敬業,當初大姐抱着敬業回來,你還給了一個金元寶來着,忘記了?”那是夏家的鼎盛時期,夏稚說起過去,仿佛當時的畫面都曆曆在目,周圍的一切都變了樣子,帶他回到舊時光裡。
陸開疆則想了半天,也記不太清楚自己為什麼要給夏家大姐的兒子一個金元寶,不過左右他得了好東西第一時間也都是想着給夏稚,以這呆子對親人的無條件縱容看,這金元寶大抵是自己送夏稚,夏稚給了别人的。
果不其然,不等陸開疆開口,就聽身邊貓咪似的小夏歎息了一口氣,緩緩道:“聽說是在山裡挖出來的一箱子金子呢,無主的東西,陸哥你自己隻要了一個,其他都給兄弟們分了,那天是春節,你頂着大雪就來我家,我還給你寫了首詩,你說寫得好,就從懷裡掏出來個金元寶給我,剛巧我還沒有給外甥見面禮,就求你讓我送給敬業,你還老大的不高興,非要我給你捏肩膀一周才行。”
這下陸開疆也有畫面了。
他伸手去捏了一把小夏的臉蛋,很有些恨鐵不成鋼地意思,說:“你說你,累死累活讨了十萬塊回來,當初給你的那金子若是在你手上,還值當你發着燒還跑這一趟?”
說道這裡,陸開疆是真的生氣,罵道:“那狗日的陳二,以後他們但凡再少你一次的分紅,老子定廢了他那貪錢的手。”可說完好似還覺得不夠,又惡狠狠地說,“幹脆把你們家所有送到你爹兄弟手裡的産業全部拿回來,老子幫你經營算了。”
“這哪兒使得?你一個堂堂陸府二少爺,你爹還有你爺爺若是知道你在外頭給我當經理,不得活剝了我的皮生吃咯?”小夏連忙搖頭。
“他們喜歡你還來不及,哪裡會吃了你?”陸開疆脫口而出。
但夏稚可不聽這些場面話,又說:“還有,我哪裡還發燒了?我都好了。”
生怕一旁的陸開疆不信,他連忙把腦袋伸過去,要陸哥摸,“你摸吧,哪裡還燙?”
陸開疆隻覺得這人跟小羊羔似的往懷裡蹦,他下意識抱住,無奈又熟稔地用自己的額頭去抵在夏稚雪白光滑的額頭上。
兩人額頭相碰,很輕,發絲卻順着那極輕的力道忽而糾纏在一起,鼻尖相抵,睫毛幾乎能連着,就是這樣的一瞬間,夏稚忽地看進陸哥的眼底去……
呼吸交織……
灼熱的呼吸幾乎是瞬間點燃陸開疆這幾日瘋狂的念頭,而夏稚無法不也聯想到昨日陸哥控制着自己時,折騰自己的手……
他們一向都是最要好最親密的人,小時候連睡覺都抱一塊兒,也沒見出什麼問題,可今時今日,夏稚真的覺得陸哥很不一樣。
反正正常人肯定是不會和一個同性這樣對望的,他甚至懷疑陸哥想要吻他。
為什麼呢?
陸哥不是讨厭龍陽的嗎?
這半年陸哥在外面都發生了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