筊杯落在地上皆為正面——模糊不清。
鐘離無鶴眉頭一皺。
上一次得到這個卦像,還是在二十多年前。
鐘離無鶴的幸運值出道即巅峰,登頂全服後又精通占蔔之術,修道天賦更是得天獨厚。他的幸運值就是他最強的能力,神明站在他這裡,隻要他提出任何一個疑問,神明都會以最直戳了當清晰明了的方式告訴他,很少有模糊不清的時候。
毫無疑問,這場遊戲中他隻認識一個人——九刑道第八刑的祁時宴,他的實力應該是這群人中最強的。
可為什麼神明沒有再給他肯定的答案,難道在剩下的四個人中,有誰比祁時宴更加威脅麼?
是那個黑桃麼,他也算有點名氣,但排名不高,畏畏縮縮的,一直藏在自己的僞裝後。
還是那個二十來歲的小丫頭?她排名和黑桃相近,也是個普通角色。
一個總是哭哭啼啼的小孩就更不用說了。
最後一個……他更是聞所未聞的一個普通人。
“開什麼玩笑。”
鐘離無鶴将筊杯收了起來,打開窗戶,任憑風雨肆意吹進卧房中。
*
黑桃心神不甯的在床上靜坐,在房間裡找了個記事本,坐在床前寫着:
玩家:祁時宴、鐘離無鶴、姜言、馬江、陳宋、我
陳宋、鐘離無鶴住在二樓,室友叫分别是孫延、胡萬可
姜言、馬江、我、祁時宴住在三樓,對應居住的npc是木葉子、林青健、孟回軒
黑桃想了一會,在祁時宴旁邊注道:“詭辯狡詐,擅長通過謊言控制人的情緒,能力是媚言術和一個未知的底牌”
鐘離無鶴:幸運值98,總是能在岔路口找到正确的道路,有神明在幫他,沒有能力,隻有幸運值的buff加成
姜言:笑面虎,心思缜密複雜,極緻利己主義,能力很模糊,似乎是可以将人拖到她制作的一個空間中去囚禁起來,但一把遊戲應該隻能對一個玩家使用。
馬江:一個年紀很小的小學生,似乎投靠了陳宋,遇事就哭,不靠譜,段位是四階,能力也很模糊,不知道怎麼進來的
陳宋:竟然是一階玩家,更是不知道怎麼進來的,能力是可以将靈帳卡裡的npc帶去任何一個空間中,并且令npc對他産生依賴感
黑桃:“........”怎麼會有這麼廢物的技能。
最後,黑桃把本子合上時想到了什麼,又将它攤開添了幾句話。
黑桃:能力是可以在遊戲中竊取他人的信息,并且對自己的信息擁有絕對隐私權。身份是:飛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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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言原本在二樓洗手間沖了個冷水臉讓自己保持清醒,另外六人NPC遊客在此時下了樓,傳來一陣熙熙攘攘的踩踏木闆聲。
姜言能根據間隔和腳步聲判斷他們下樓的人數。
聲音消失後,她在鏡子前盯了幾分鐘,忽然聽到樓上——三樓傳來了一聲異響。
這裡是北方位,對應的三樓應該是其他賓客租的房子,聽起來像是樓上有人摔倒了。
姜言将打濕的手擦幹淨後準備出門,竟然同時在樓上——不僅樓上、還有更遠處的幾間房,傳來了很強烈但一樓又剛好聽不見的推搡聲。
她心裡總有種不好的預感,此刻明明是午飯時間,怎麼其他兩層樓的原旅客卻不下樓吃午飯?
她不敢隻身上三樓,隻在二樓徘徊了一陣去敲了敲鐘離無鶴所在的房間,卻無人回應。
她将耳朵靠近木門貼着聽了一會,裡面隻傳來一陣風雨聲。
她想開門,門卻被鎖了。
旁邊就是其他旅客所居住的房間,姜言壯起膽子,再三思量後敲了敲門。
咚——咚——咚——
三聲叩響回蕩在走廊中。
沒有回應。
四周擺滿了飛馬的石像,姜言在門前直愣愣的站着,屏住了呼吸。
她總覺得有幾雙眼睛在盯着她。
她将視線轉到飛馬石像的臉上,吞了吞口水。
劃拉——
離她不遠處的木門被吹倒在地,狂風驟雨席卷而來,姜言定睛一看,此屋已是破敗混亂,床鋪被吹到了天花闆上,旅客的穿着衣物也被卷的滿天飛舞。
但理論上應該在屋子裡休息的旅客,卻在此時消失不見。
在意識到這能被風吹倒的木門是有多麼脆弱後,姜言一咬牙,踹開了面前的這扇門、然後又去下一扇、再下一扇……
二層旅客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