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活着?!你也太牛逼了吧,”陳宋将馬江緊緊抱住,又怕勒住他的傷口放輕了些,“你小子,之前跟我一起逃命也是裝的吧。”
張亓玉擺擺手,渾身上下精疲力盡,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我覺得我們先回别墅比較好,各位。”姜言咬着蘋果說。
“不用。現在早就是夜半三更,要是回去了正好撞見回去的飛馬,殺了我們怎麼說呢。”
姜言咬蘋果的嘴頓了頓。
陳宋在商店裡花昂貴的錢給張亓玉買了瓶藥給他敷在傷口上,邊說:“你們醒來後的事,跟我說說呗。”
祁時宴微微一笑:“你是在說我們沒叫你嗎。是這樣的,我們醒來時,木葉子已經不見了。你的靈仆在你旁邊守着,我們不敢過去叫醒你,于是我們就出發先去找找她。沒想到半路那個吞噬記憶的藤妖又殺了回來,我倆實在是不想再收到精神攻擊,就逃了出來~然後覺得應該在這裡等等你,畢竟是我們先不告而别的。”
一氣呵成、有理有據、從頭到尾陳宋挑不出一點毛病。
難道說……那匹飛馬,正是消失的木葉子變換而成的嗎。
“你們見到那匹飛馬了?”
“當然了,它在空中盤旋了好一陣,直接沖向迷宮裡,我就猜到你遇難了,還以為你得丢條命。”
“你覺得他為什麼攻擊我們?”
“那這誰知道呢。”祁時宴笑出了聲。
陳宋眼睛裡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還想問些什麼,但口中的話還是咽了下去。
*
推開大門,别墅空蕩的大廳中回蕩着吱呀吱呀的聲音。
天花闆上吊着的水晶燈自然的搖晃,餐桌上不知道誰留下來的蠟燭被從門外傳進來的風給吹的熄滅。月光從窗外照下來,正好可以看見餐桌後方的那座飛馬石像。
好詭異的氣氛……陳宋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攥緊了小花的手。
祁時宴和姜言最先回到三樓,馬江被陳宋送至三樓後,合上了門。
門口馬廣那具屍體已經不見,應該是白天山羊胡子找人清理幹淨了。
陳宋剛想重新下樓時,身形忽然定在了黑暗中。
他感受着漆黑的恐懼,卻在恐懼的狀态下敏銳的發現——黑桃房間門口漏了一點縫隙,裡面有風鑽出來。
……
他還是下了樓,将所有的想法裝進腦子裡,準備睡覺。
孫延早就睡着了,陳宋輕手輕腳的推開門後示意小花回到自己的靈賬卡裡去,但小花裝傻聽不懂,二人隻能躺在同一張床睡。
小花側身過去盯着陳宋的側臉,見他很快就睡了下去,盯了好久。
過了一會,他将陳宋拉進自己的懷裡,自己枕着枕頭,伸出手臂給陳宋枕着,整個身軀将他圈住,手臂橫在腰際像道灼熱的鎖鍊。
他靜靜地盯着陳宋,聽着他安穩的呼吸聲,緩緩合眼。
*
“哇!!!!!”
陳宋猛地睜眼,正對上小花近在咫尺的睫毛,晨光在那張瓷白的臉上投下細碎陰影。
他不耐煩的撇過頭去一看,見着孫延正驚恐道:“這……這是什麼人!!”
他佯裝鎮定地道:"我三舅姥爺家表侄,在這裡打工,遇上了,帶過來跟我一起玩幾天。"
還好昨天晚上睡覺前就編好了個借口。
“你表侄和你這麼一起睡覺?!算了算了……”
孫延半信半疑的接受的陳宋的随口胡謅,自己也不願多疑,随後便出了門。
陳宋腦袋有些生疼,緩緩從小花手臂上起身時,随手抹了把臉,打了個哈欠。
“對了陳宋,”孫延走到半路忽然折返回來,“你們昨天沒死?”
“沒出什麼大事兒,12點我就回來了,你們是怎麼回去的?”
“導遊在六點的時候組織我們沒去迷宮的人回了别墅,大家在廚房找了點吃的就上樓了,對了,馬廣的屍體也沒莊園主派來的人清理了。”
“你們...是那些人啊?”
“除了你和馬江、姜言那個旅遊小組,其他人都回去了,對了,那個木葉子比你們回來的都要早,我問她有沒有看到你倆,她理都不理我。”
....木葉子當真是先回來的。
飛馬真的是她麼...還是說,飛馬不止一個呢。
“我知道了,你慢走。”
孫延離開後,陳宋立馬倒頭,将被子蒙在頭裡打算繼續睡覺時,才反應過來……他現在和現在在床上是個什麼姿勢……
小花像隻抱緊松果的松鼠般蜷縮成團,下巴抵着他的額頭,雙臂環在他腰間,手指無意識地揪住他皺巴巴的衣領下擺,膝蓋微微曲起頂着他小腿肚,整個畫面簡直是…
難怪孫延那麼吃驚……直接給人家吓走了……
不過,陳宋記得上一世自己在實驗室裡睡着時,第二天醒來看到的花峫也是這麼抱着他睡覺的,那時都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他輕輕撥弄小花的銀發,細聲說:“你……和他……确實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