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宋】和花峫經曆了三年的兄友弟恭。
【陳宋】将自己僞裝成了一個對花峫異常照顧的領養者。剛接回來就給他買了一車名貴的新衣服新手機、每天按時接送他上下學、必要時輔導他的學業、培養他感興趣的愛好、帶他去各種各樣的地方去旅行——可以說除了【陳宋】實在是不會做飯這一點,他把花峫養的很好。
而花峫會給【陳宋】做飯、會給【陳宋】過生日、在【陳宋】搞研究搞到睡着時,會把他抱進卧室睡覺、會用自己的獎學金全部拿來買一塊很襯【陳宋】氣色的名表。
在花峫的眼裡,【陳宋】是個不修邊幅、懶散惰怠、一天24小時花5個小時睡覺1個小時陪他其餘的時間全都待在地下室裡搞他的工作的科學狂人,他從不結交任何朋友,隻會把唯一的關心和溫柔留給花峫。
花峫漸漸地享受【陳宋】這種對他獨一份的照顧,他度過了人生中最幸福的一段時光,以為自己可以和【陳宋】一直這樣生活下去。
直到事變發生在他18歲高考前夕的那一天。
花峫本來已經治好的躁郁症在幾位同學的挑釁中複發,放學時的停車場,花峫動手将幾名同學打的頭破血流。
偏偏這幾個同學都是市上領導的後代,花峫惹了幾個不得了的家夥。
他知道自己給【陳宋】闖禍了,待在停車場久久都不敢回家。
那天【陳宋】按時來接花峫放學,等了一個小時都沒消息,不得已強行闖進了學校,在停車場後方找到了倒在血泊中正不知所措的花峫。
他趕緊跑上前去,仔細檢查花峫有沒有受傷。
“哥,我....”
“哪裡疼嗎?”
花峫搖搖頭。
“那就好,”【陳宋】握住花峫的手,“回家。”
那天晚上【陳宋】沒有怪過花峫一句話,相反,他極其溫柔的給花峫的傷口塗藥,并一直安慰她:“沒事、沒事。”
花峫就這麼在【陳宋】的安撫下睡着了。
他閉上眼的前一刻在慶幸着——太好了,什麼也沒有變,【陳宋】還是【陳宋】。【陳宋】永遠都不會罵他。他和【陳宋】還會一直生活下去,不會有任何改變。
——
第二天早上醒來時,花峫看到【陳宋】在他的卧室裡收拾什麼東西。
他看到【陳宋】把自己的衣服、洗漱用品全部裝到了一個行李箱裡,吭哧吭哧的。
“哥?”
“小花,我找了點關系讓你提前入伍,”【陳宋】面無表情的說,“昨天的事我也處理好了,你不用再去上學了。”
“入伍是什麼意思......”
“就是進軍隊訓練。”
“今..…今天嗎?”
“嗯。”
“多久?”
“5年。”
.......
“哥,我能不去嗎。”
這是花峫第一次反抗【陳宋】的話。
【陳宋】沒有回答,隻是接了個電話,聲音冷的像是一把冰刃,直直的紮在花峫的心窩:“對,他現在在家裡,你們來把他接走吧。”
挂了電話後,【陳宋】又對花峫說:“我把你的資料給他們看了,智商高,身體素質也非常強,到那裡去後他們會很喜歡你的。”
花峫低着頭沉默了許久,再也沒有說一句話。
此刻,窗外正呼嘯的刮着風。
——
平靜祥和的畫面一轉,陳宋的眼前忽然被糊上了一層血色,無數個猙獰血腥的畫面如鬼魅一般朝着他沖擊而來。
這些畫面的主角都是花峫。
陳宋看到花峫受了傷、看到他在軍隊裡被人圍起來毆打、看到他在槍林彈雨裡撿回一條命,又看到他全身上下都是血,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
“不要!”
陳宋醒了。
熟悉的宿舍天花闆映入眼簾,他喘着粗氣,滿頭大汗。
.....
又來了。
一模一樣的夢境内容,陳宋重生後這些年幾乎每一周都會做一次,像是詛咒一樣緊緊的纏着他。
他上輩子确實不是個人,從他在福利院将花峫接回來的那天開始,他就為這個少年規劃好了以後的路。他花了三年時間獲取他的信任,在時機成熟的時候,把他送到高強度的軍隊裡訓練,最後接送回來利用。
目的很簡單,他在地下室裡幹了十年,終于将時空割裂機造了出來。而機器的實際測試需要不同體格的人來承受住割裂時的壓力,除了陳宋自己,他還需要一位身體強壯的人來通過割裂,保證生命體征,獲得機器的可行數據。這也是他從一開始就去福利院挑選身體素質極佳的孩子的真正目的。
他給軍隊的領導送去一份文件,要求他不管使用什麼方法,讓他将花峫的身體素質提升到他在文件裡提到的數值,無論用什麼方法——隻要别讓他死。
陳宋扶額歎氣——可以說,不僅是軍隊的那五年,後來花峫餘生的痛苦,也全都是陳宋造成的。
起初他隻需要花峫通過測試得到割裂門的人體适應性數據,就可以将他抛棄了。
但在深谙了神域遊戲的玩法與利益後,陳宋忽然覺得,花峫還有點利用價值。
陳宋向他提出了邀請,邀請他一起參與到這場盛大癫狂的遊戲裡,并承諾可以和他一直生活在神域。
然後——就是那個被所有人遺忘的,屬于“闫芫”的時代。
總榜第一id【闫芫】第二id【小花】,斷層甩了第三名幾百萬的積分。無論是什麼副本,無論是玩家還是npc,花峫都會毫不留情的将一切妨礙陳宋的東西抹殺掉。
他被陳宋變成了一個沒有自我意識、隻知道屠戮、跟npc一樣的玩家。
他變成了神域玩家口口相傳的“闫芫的那條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