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芸禾晃着胳膊,還是什麼都摸不到,但她知道東西肯定是能取出來的,隻是她目前還沒有掌握這個方法罷了。
“精米,精米。”她試着默念道,手還伸在荷包裡面,果然手上多了沉甸甸的重量,拿出來一看,就是她放進去那一小包的精米。
柳芸禾臉上露出了原來如此的笑容,有了這個底氣無論她今後去哪裡,至少活命應該不難。
目前這個大荷包,隻能裝進去比自己小的口袋,不過摸不到底就應還能裝不少東西,她知足了,這是她的仙緣她會珍惜。
不知道自己今後何去何從,若是與哥哥姐姐離開張家村,她以後還能再見到慕春嗎?一想到兩人從此後會無期,柳芸禾心裡便有着濃濃的失落。
短短的一個月時間,她已經适應了張慕春的存在,一想到要離開她還有些不适應。
也不知柳紹宏與柳芸竹怎麼樣了,唉,真是世事難料啊!
張慕春将好的屋子留給她後,自己搬去另一間補過牆的屋子,晚上擰了帕子還能擦擦身子,這樣睡覺也清涼些。
涼風陣陣,将外面的大樹刮得嘩嘩作響,就連支着的窗戶都刮進來不少飛沙樹葉。
柳芸禾起身将窗戶關好,沒多久便聽到淅淅瀝瀝的下雨聲,聲音慢慢從刷刷刷變成嘩啦啦,甚至還伴随着轟隆隆的雷聲像要将天炸開一樣。
一道道閃電,好像夜空中的銀龍一樣,帶着讓人害怕的力量在夜空中蜿蜒盤旋。
柳芸禾看着電閃雷鳴的窗外,她将頭縮進毯子裡,可聽着外面的動靜還是忍不住害怕。
于是抱着毯子悄悄下了土坑,拎上小油燈,向慕春的屋子走去。
張慕春也聽見了打雷聲,但又想到院子裡什麼都沒有,唯一的活物也在籠子裡,便沒有起身查看繼續睡着。
睡着睡着她發現有些不對勁,伸手摸了摸旁邊好像是個人,那個人還一直往張慕春的位置擠。
能擠到她旁邊的,自然隻有柳芸禾。
“怎麼了,該不會是害怕了吧?”她支起胳膊,側着上半身瞧她。
“誰害怕了?隻是變天了很冷,我過來跟你擠一擠!”柳芸禾瞪着烏溜溜的眼睛不承認。
“八月的天,很冷?”張慕春的聲音,這會聽着有些低啞,帶着點沙沙的質感。
“對,就是冷!”柳芸禾抓着她的手臂,躺在她身邊。
“我這裡又沒有被子。”張慕春有意逗她。
“我有!”說着就将毯子蓋在了兩人的身上,玲珑有緻的身子還往前貼了貼。
似乎接觸到了什麼,張慕春忽然就不說話了,在看不見的暗處耳根有些發紅,好軟。
外面的大雨像瓢潑一樣,嘩嘩的下個不停,屋内兩個人互相依靠着漸漸熟睡。
雨一直沒停,從最開始的小溪慢慢彙成河流,淹沒了田莊沖走了家畜。
柳芸禾站在院子裡,眼看着從後面山上,翻湧而下的黑黃色洪水,奔騰的浪花都有一米多高,聲音震耳欲聾。
成片的良田瞬間被吞噬,樹木被沖的東倒西歪。
她吓得想要逃跑,可腳好像被釘在了原地,怎麼都擡不起來,隻能眼睜睜的看着,洪水一點一點從地面,漲到了半人多高,再慢慢将人吞噬,最後十來米高的樹,隻能看見頂端的一小部分。
柳芸禾似乎被洪水包裹其中,無力的掙紮着,呼吸困難。
張慕春發現她緊緊的抓着自己,掐的她都肉疼。嘴裡還不知道說着什麼,伸手一摸額頭上全是汗,但看着又不像胃疼,沒有蜷縮或撫摸腹部的動作。
估計是做噩夢了,于是将她半摟在懷裡,輕輕拍着她的後背。
哄孩子一樣亂哼着,用手腕處輕輕将她額頭上的冷汗擦掉。
心想這大小姐,比她家小弟還不如,真是人比花嬌一點風吹草動都受不得。
次日柳芸禾再一睜眼時,覺得自己的體溫都是涼的,得使勁吸取張慕春身上的熱氣才行。
擡頭一看天色尚淺,人也還沒醒,她将頭悄悄埋進她懷裡裝睡着。
完了,這下要怎麼辦,昨夜那身臨其境的夢魇比前幾次來的更加真實,也就是說一定會發生,她要怎麼辦?
那天塌地陷的洪水,像是沖進了她腦子裡一樣揮之不去。吓得她貼在張慕春身上許久,身體的溫度依舊沒有恢複。
她好害怕……!
到底是不是真的,若是真的那該怎麼辦?她将搭在慕春腰身上的胳膊慢慢收緊,手指還在一側下意識的摩挲着。
外面的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着,雖然沒有夢裡那般駭人,可柳芸禾看着卻恐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