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無憂陪着趙周南在派出所做筆錄,原來這裡是溫市附近的一座小村鎮江鎮灣村,距離溫市不過一個小時的車程,隻不過因為沒有高鐵,山路難走,因此經濟落後,全靠旅遊業勉強支撐。
趙周南被關着的房子找到了,那是村裡廢棄的石頭宅子,附近也沒有監控,所以隻能根據趙周南的描述進行素描側寫,貼出公告懸賞尋找,趙周南加大了賞金力度,她要高調效率地找到綁匪。
等做完筆錄後趙周南的父母也趕到了,他們圍着趙周南噓寒問暖,深怕她受傷。
餘無憂被撇在一旁,靜靜地坐在長椅上看着來來往往的人們,不知不覺間竟然眼眶濕潤。
她不想被人看見自己的失态,于是深呼吸起身出門走到派出所的院子裡,仰頭看着藍天白雲,看着四周的勃勃生機,草木鳥雀,閉目還聽見了狗叫和雞鳴,她的眼角還是忍不住落下兩行清淚。
在2077年的世界,她隻在影像和書籍裡見到過類似描述,說人類原來居住過的地方是一個漂亮的藍色的星球,有四十億的人類在藍色行星上居住,還有其他各色各樣的生物一同和諧共存。
現在她親眼見到了這樣的場景,親眼見到了同類,這一趟生與死的冒險有了最好的結果。
“小不點,你躲在這裡做什麼?”趙周南走到餘無憂的身邊和她站在一起,好奇地順着她的目光去望卻發現什麼也沒有。剛剛在派出所裡和父母相見光顧着激動了,回過頭卻發現餘無憂不見了,趙周南心裡頓時慌亂急忙追了出來,在發現餘無憂還在院子裡的時候她松了一口氣,和父母匆忙交代幾句後跟了出來。
她很擔心餘無憂會不告而别,就像她昨夜憑空出現一樣。
餘無憂挑起眉毛歪着頭看着趙周南:“你叫我什麼?”
趙周南特地彎腰下來和她說:“小不點,你到底幾歲?”她好想要摸摸餘無憂的頭發。
餘無憂擰眉躲開趙周南的視線:“20。”
她不得不承認在趙周南這個大高個面前自己确實像是個小不點。在她原來生活的星球人類的資源有限,為了适應惡劣的環境新人類的基因都被改良過,因此每個人都不會長得很高。自己的身高設定在160,這已經算是新人類成年女性的身高的最高阈值。
雖然比趙周南矮上一截是事實,但餘無憂反擊似地給趙周南取了一個外号:“大卷毛,你有多高,你幾歲了?”
聽見她給自己也取外号,趙周南心裡綻開了花,驕傲地說:“本小姐年滿21周歲,身高172,所以你得管叫我姐姐。”
餘無憂沉默:幼稚!
趙周南伸出手露出自己手腕上的玫瑰紋身:“你什麼時候才有空和我解釋這是怎麼一回事?”她怕餘無憂反悔不跟她走。
你是誰,你從哪裡來,為什麼會預見未來,又為什麼能讀心?
餘無憂淡定地回:“等我們找個安全的地方談。”
于是趙周南在心裡說:我帶你回家。
餘無憂張嘴道:“好。”
趙周南翹了翹嘴角:“你果然能讀心。”
餘無憂:......
趙家爸媽非常友善,在聽自己女兒說是餘無憂救了她想要感謝她之後,爽快地帶着餘無憂一起回了溫市的家。
趙周南的家是一塊中式獨棟别墅住宅,鬧中取靜,就在溫市的四環以内。餘無憂總算知道為什麼綁匪要綁趙周南了,因為大卷毛是個徹頭徹尾的富二代。
大卷毛給她安排了一間客房住下,雖然是客房,但是有專門的餐廳、客廳、卧室和浴室,甚至還有一個大陽台。
餘無憂坐在單人大床上躺下看着天花闆的水晶吊燈,溫暖的陽光透過落地窗戶從外頭撒進來,暖暖地照在身上。
真是美好的一個世界。
“咚咚——”趙周南靠在門邊敲門,發現她的客人躺在床上閉着眼睛好像是睡着了。趙周南蹑手蹑腳地走進卧室,把為餘無憂準備的換洗衣服放在床尾凳上。
倆人都滾了一身的泥,她居然這麼快就睡着了,可能是真的累了吧。等她睡醒之後再給她換一床幹淨的床單被子。
趙周南調節了室内的空調溫度,轉了吹風方向,再拉上一點窗簾讓陽光不那麼刺眼,回過身看着餘無憂露出的小肚子,輕手輕腳地走過去俯身揭開被子替她蓋上。
正在倆人面對着面的時候,餘無憂的睫毛顫動了一下,趙周南緊張到屏住呼吸。她不由自主地想,現在這種情況如果被抓包好像解釋不清楚,就好像自己對她意圖不軌似地......
餘無憂的眼皮擡了擡,含糊不清地說:“謝謝。”然後繼續閉上眼睛翻了個身睡覺,呼吸平穩,睡得就像是個嬰兒一樣娴靜美好。
她問心無愧,但是趙周南的心髒卻突突地加速跳個不停,趙周南急忙逃離“作案現場”,和餘無憂隔開一段距離緩了好久,這才用餘光偷偷看着床上的睡美人。
這是吊橋效應,一定是因為一起經曆過危機所以才會對她産生錯覺。
趙周南回到自己的卧室洗了個澡,把腦子裡的雜念清理出去。在洗澡的時候她再次看到了玫瑰紋身,用水和沐浴乳清洗卻照舊存在,而且撫摸上去有明顯的凹凸觸感,這證明這朵玫瑰的的确确就是紋身而不是貼紙。
真是神奇的紋身和......神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