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周南看起來幾乎意亂情迷，她和餘無憂糾纏着雙雙翻倒在松軟寬大的雙人床上，像是快要幹涸的植物一樣拼命從對方身上汲取養分。

拉下白色裙子的拉鍊，将頭發挽起在腦後，嗅着彼此的鼻息，沉浸在即将一覽無餘的關隘。

然而最先清醒過來的是餘無憂，她咬住了自己的手掌直到滲出血來，趙周南坐了起來拿着她的手在看，“你在幹什麼？怎麼能咬傷你自己？”

餘無憂微微喘息：“天馬上就要亮了，再堅持一下。”她的額頭滲出冷汗，“我們馬上就可以……熬過去了。”她說完抱住一塊枕頭，将自己和趙周南隔開。

趙周南也已經冷靜下來，她剛剛差點就犯錯了，幸好餘無憂及時清醒，否則後果嚴重。兩個人如果不清不楚地跨越過那道底線，隻會讓未來更加難堪。

“我去幫你拿創可貼。”趙周南下床快速溜去浴室換上浴袍，回來掩着領口翻了翻床頭櫃的抽屜，找到一個急救箱。

從剛剛開始她就心虛地不敢去看小不點的臉，心有餘悸地想小不點越接近午夜就越容易控制不了她自己，等天亮了這一夜過去了她才能恢複正常。以前每月十五不知道她是如何一個人熬下來的，居然一點也沒被自己發現痕迹，她僞裝得很好。

找到創可貼剛想替餘無憂貼上，但是餘無憂退避三舍，抱着枕頭說：“丢給我。”她現在還是不能靠近趙周南，太危險了。

趙周南把創可貼丢過去後，站在牆邊看着餘無憂，現在倆人都已經平靜下來了，默契安靜地等着日出。

“等太陽升起你就會恢複正常嗎？”趙周南清理了嗓子問。

“嗯。”

“那如果是個陰天，太陽沒升起來呢？”趙周南突發奇想。

“太陽總會升起，隻是人們會偶爾看不到它，看不到并不代表它不存在。”餘無憂說。

趙周南問：“在你的星球也有太陽？”

“有，我們定居的星球的太陽要比地球的大十倍，所以地面幹涸，我們隻能住在地下。”

“我猜你們地下的生存空間有限，資源也很有限，所以你們需要繁衍，但不能過度繁衍。他們選中了你，讓你在每月十五‘失控’，無論你願意還是不願意你最終都會變成他們的生育工具。”

趙周南右手握拳，深情注視着餘無憂：“請告訴我應該怎樣做才能減輕你的痛苦？”

餘無憂抿了抿嘴唇：“最好讓我一個人呆着。”

趙周南說：“我幫你找個安靜的避難所，每月十五你可以安全度過。”

“謝謝。”

“你和我之間永遠不用說謝謝。”趙周南笑了笑。

餘無憂遲疑地又說了三個字：“對不起。”

趙周南奇怪地揚起眉毛：“為什麼又說對不起？”

“我昨晚對你那樣……完全是受到繁衍基因的影響，如果讓你感到難堪别扭，我可以現在就離開你的視線，并且永遠都不會再出現。”

“你說什麼呢，”趙周南笑笑，伸出右手亮出玫瑰紋身，“你不是答應我要寸步不離地保護我嗎？你可不能說話不算話，我們的契約還沒到結束的時間，你不能違約。”

餘無憂頓了頓：“大卷毛，你不可以喜歡我，我怕會傷到你。”

“你别多想，昨晚是你先撲上來的，你知道的，我無法拒絕你的主動，所以是我在配合你而已，不是因為我喜歡你。”趙周南雲淡風輕地說。

餘無憂聽不到她的心聲，但趙周南渾身散發着“清香”，也就相信了她說的話。在餘無憂看不到的地方，趙周南的手腕上的玫瑰紋身悄悄隐匿了一片花瓣。趙周南臉上還挂着無所謂的笑容，手指甲卻因為過于用力而嵌入了手掌心。

此時太陽已經緩緩升起，趙周南見到窗簾外透進來的光眯了眯眼睛，走到窗邊将窗簾拉開。金燦燦的陽光投射到室内，照亮了兩個人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