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之禾臉色微變。
她其實沒有說謊,她确實是沖着趙周南的人來的。
在酒吧裡偶遇那個叫做餘無憂的女孩後,她碰到了一直以來都想要去做采訪、但絲毫沒有門路的趙周南。
海市遠近的人都知道,本市赫赫有名的一個大企業家的獨生女兒趙周南前陣子被綁架了,這件大案弄得滿城風雨,被高高吊起,卻輕輕放下——因為趙周南不但平安逃脫回來了,而且回來後不久她出手将幕前幕後的一衆綁匪來個一網打盡。
一個年僅二十一歲的小姑娘,智鬥綁匪,實實在在驚豔了整個城市。
與此同時,整個城市的人都對趙周南好奇極了,可是趙周南始終未公開露面,也沒有接受任何一家媒體的訪問。她打算繼續她低調的風格,而之前一直在炫女的趙董事長也一改常态,和女兒一樣低調處理,再也不在公開場合暴露任何和女兒動向相關的任何信息。
趙家爸媽經商有道,在溫市具備一定影響力,他們動用了各種關系保護他們的獨生女,讓她可以和以前一樣生活得自由自在,不被人打擾。
所有媒體在碰壁後逐漸放棄,轉向其他的新聞事件,戴之禾也不例外,但戴之禾并沒有完全放棄,她通過種種關系打聽到趙周南似乎在心理上出了點問題。這也難怪,她被人綁走了幾天幾夜,死裡逃生,她的心理防線一度崩潰,即使逃出來也會變得脆弱和敏感——她不可能還能像以前一樣活得潇灑肆意。
戴之禾覺得這次是老天爺給自己的一次重要機遇。
她先是在酒吧裡偶遇餘無憂,緊接着再碰上趙周南,如果能接近趙周南并且做獨家報道,肯定能讓自己的事業更上一層樓。
可是趙周南好像遠比她想象中的還要聰明敏銳,這麼快就發現了她帶着錄音筆偷偷錄音的現實。
戴之禾略微掙紮後還是選擇攤牌,無奈地掏出口袋裡的錄音筆放在桌面。
“好吧,我坦白,我确實想要錄音,但現在被你發現了,我也隻好放棄了。”她聳聳肩說。
“請你将手機也放在桌上。”趙周南點了點桌面。
戴之禾乖乖交出手機。
“你不會還有其他錄音設備吧?”趙周南打量她,一邊确認她的手機已經關機。
“真沒了。”戴之禾攤開手說,“要不然你搜我的身?我可以毫無保留……”
趙周南已經習慣了她的語氣,靠着椅子淡定地說:“我是看在你那天确實幫了我的份上才坐在這裡和你喝咖啡,但請你不要得寸進尺打探我的隐私。如果你還繼續對我耍心計,一旦被我發現,我就讓我的律師來和你聊天。”
“是花你爸媽的錢請來的律師嗎?”戴之禾突然問。
“我爸媽樂意為我花錢。”趙周南有恃無恐。
戴之禾聳聳肩,“我算是理解了為什麼你會在酒吧有那麼足的底氣一擲千金。”
“直說吧,”趙周南靠着椅子說:“你想要多少錢?”
戴之禾卻笑了笑,伸手覆蓋住趙周南的手背撩撥她:“你就這麼急不可待地用錢來打發我?我說過我不是想要錢,而是想要——你。”她甚至還用食指在趙周南手背上蹭了一下。
趙周南迅速抽回手,就像躲瘟疫一樣躲着她,直覺告訴她戴之禾有點危險,她句句挑逗,卻又在處處挖坑。她不是一個會見色起意的人,她反複撩撥自己應該有其他目的。
假如自己有餘無憂的讀心術就能知道此刻她在想什麼了,對了,不如讓餘無憂幫我看看?
“我就是對你這個人本身有興趣,”戴之禾抱住手臂說,“你喜歡那個叫餘無憂的女孩吧?可是我看得出來,人家并不喜歡你。”
“她是我朋友,我當然喜歡她,至于她喜歡不喜歡我,不由你說了算。”趙周南說。
“大家都是聰明人,你别在我面前裝傻,你應該明白我說的‘喜歡’是哪種‘喜歡’。你在酒吧一擲千金隻為了得到關于她的一個線索,你還從那麼高的樓裡不顧危險翻牆去救她,這種豁出去一切的關系除了血脈親情外隻有一種可能——你喜歡她,不,你愛她。”戴之禾步步緊逼。
趙周南冷冷問:“你說你不想要錢,那你究竟想要做什麼?我不會信你對我一見鐘情這種鬼話。”
“你是不是更喜歡委婉的不喜歡太直接的?我也可以改變一種風格,”戴之禾微微一笑,“隻要你能給我一個接近你的機會。”
我會信你才怪!趙周南覺得戴之禾像是一條毒蛇,明明知道她有毒,卻又不能正面剛,否則會被美女蛇一招斃命。
餘無憂讀不出自己的心思,但能讀出其他人的,如果讓美女蛇接近餘無憂就等于放了個定時炸彈在她身邊,惶惶不可終日。但自己要更加注意在餘無憂面前的言行舉止才行,這麼輕而易舉地被一個陌生人看穿了,餘無憂有不是傻瓜,她也能很快看出來。
當務之急,必須要想個辦法讓餘無憂遠離戴之禾。
其次,必須要找個暗戀對象圓了自己對餘無憂說的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