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什麼!”遲曉喊出聲,戒備得像受驚的刺猬。
“幫你換衣服啊。”秦瀚洋挑着眉毛,理所當然地說。
“!!”
遲曉來不及阻止,對方修長的手指已經輕而易舉解開他領口的紐扣。為腺體手術設計的病号服本就寬松,一下子散落開來,遲曉猝不及防間,大半肩膀都露了出來。
Omega的肌膚白到發亮,一顆紅痣正在鎖`骨的位置,就像奶酪上的血珠,落入秦瀚洋眼中,鮮豔預滴,和記憶中一樣動人心魄。
本想逗一逗遲曉的秦少将頓時喉嚨發幹,移不開眼了。
某人的目光太熾熱,遲曉察覺到了危險。
“别碰我!”
他揮開秦瀚洋的手,慌忙攥緊衣領。
這個動作似乎惹惱了Alpha,他忽地靠近,雙手壓在兩側床欄上,像寬大的羽翼将遲曉籠罩,眉弓投下陰影,遮住了他的眼。
“你又回憶起了什麼才這麼抗拒我,是嗎?”
他的聲音裡有挫敗,擡眼時,目光裡的執着卻讓遲曉心顫。
“遲曉,記憶裡的我不代表現在的我。”
“你天生就屬于我,很快你就會明白這一點。”
……
嘀——
光腦提示音響起,打破緊繃的氣氛。
是秦瀚洋收到白澤的語音。
“将軍,各部人員已在作戰室就位,等您指示。”
秦瀚洋直起身整了整衣領,恢複軍人的儀态,沖如臨大敵瞪着他的遲曉笑笑。
“好好休息,下次再來看你。”
遲曉直等門完全關上,才脫力一般松了勁。
大壞蛋!
他恨恨地咬住唇。
記憶裡,這人當年明明瞧不起他,如今卻對他很是執着一般。
究竟是為什麼?
以他的身份,想要什麼樣的Omega都能得到,沒有道理看上一個殘次劣等O。
難道,難道他曾經被秦瀚洋當做玩物?
本來随意逗弄的寵物擅自逃跑,主人才會抓它回來懲罰。就像他做研究員時曾聽說的某些豪門秘辛一樣。
想到這裡,遲曉背上滑過一片冰寒。
他安慰自己不要胡思亂想,手指卻不聽使喚,顫抖着點開光腦。
走廊裡,秦瀚洋又收到一條新消息。
“小亮,你能讓你們将軍不要再進我房間嗎?”
秦瀚洋頓住腳步?遲曉是把自己當成顧明亮了?還讓那小護士攔他?他攔得住嗎?
秦瀚洋又好氣又好笑,回複一條“為什麼?”
又等了好一會,對方才回複。
“抱歉,他也不是你能阻攔的,就當我沒說過吧。”
……
秦瀚洋很不是滋味。遲曉的恐懼和抗拒像被一把軟刀子戳在他心上。
信息又來了。“能麻煩你現在過來嗎?我想下床了。”
秦瀚洋盯着短信。
行啊,對誰都客客氣氣的,唯獨對他,一碰就炸毛,再碰就逃了。
他想了想,敲下回複。“好的,這就來。但是,将軍他可以随時進入您房間這件事,是教授批準的,和試驗有關,請您諒解。”
言下之意,秦瀚洋可以,而且必須再進入遲曉的病房。
遲曉不可以拒絕他。
發出消息後,對面再也沒有回複。
看樣子Omega已經接受事實,秦瀚洋沖站在一邊的小胖子擡了擡下巴。
顧明亮早就準備好換藥包和護理包,礙于秦瀚洋在房間裡不敢進去,這會收到指示,立刻逃命似地進屋了。一邊還在想,媽呀,您瞪我幹嘛?我啥也沒做啊。
病房的門啪嗒一聲關上了,秦瀚洋卻沒有立刻離開。
他想起剛才那人受驚的模樣,懊悔是不是做的有點過份了。
他明明比以前沉穩許多,卻還是忍不住想逗弄欺負遲曉。
就像遲曉第一次來半山别墅做家教的時候。
青澀膽怯的青年穿着件半舊的素色襯衫,把領口扣到第一顆扣子。保守又拘謹。
秦瀚洋第一次仔細看那張臉,洗去濃妝的臉說不上多麼驚豔,卻别有一種清俊秀氣,不容染指的幹淨。
和印象中愛慕虛榮,攀附豪門的劣等Omega完全不同。
可當時的自己看見他和薛楓拉拉扯扯,又被各種流言蜚語洗腦,偏見根深蒂固,對待遲曉嘲諷加鄙視,毫不留情,讓那張蒼白的臉龐羞窘發紅。
讓他哭出來一定更有趣吧。誰叫他心思不正,耍小心思接近他呢。當時的秦瀚洋有點惡劣地想。
那時他并不知道,江教授讓遲曉到他身邊的真實目的。
某種意義上,遲曉就是來引`誘他的。
用他自然分化的Omega信息素做催.情劑,引出他的欲'望,誘導他的身心加速成長,進而分化成更強大的Alpha。
必須是遲曉,
除他之外的任何人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