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進記憶導入儀時,遲曉還沉浸在江教授的驚悚發言裡沒出來。
長期使用安慰劑确實會産生類似于被再次标記的效果,隻能靠安慰劑渡過易感期。也就是教授說的上瘾。
一般是被Alpha标記後抛棄,又不想清洗腺體的Omega,或者是沒有Alpha要,年齡大了隻能沉溺于安慰劑的快'感的Omega,才會上瘾。
無論是哪種,想想就很悲慘。遲曉實在接受不了。
而且,他完全可以使用更安全的抑制劑。他想不出自己為什麼甯肯用安慰劑,他并不是耽溺于享樂的人。
一定是教授逗他玩,亂說的。
這時,乳膠已漫過鼻腔,後腦被冰寒滲入,遲曉不再多想,進入回憶。
再睜開眼,眼前隻有一片亂草和一雙幹淨的舊球鞋,四周詭異得安靜。
遲曉愣了一瞬,一時無法判斷這是在哪裡。隻知道自己低頭站着,并且,很害怕。
在怕什麼?發生了什麼?
他努力回憶,下一刻,眼前一花,額頭被什麼東西勒得一疼,他看到了。
逼仄陰暗的林間小路上,三個高大的Alpha男生站在他面前,個個叉腰抱臂,來者不善。地面上,一頂熟悉的舊棒球帽掉在水坑裡,旁邊是他的書包,裡面的書本散落一地,漸漸吸着髒水變黑。
他記起來了,這是在去秦瀚洋家的路上。
答應做家教後,他每周有三天在秦家書房坐一小時。秦瀚洋再也沒露面,他也樂得清淨。
這就是上次見面之後兩星期左右的事。
秦家别墅坐落在景區裡,他每次打的到景區門口,再走路上山。這天走到半山腰,他被幾個紀麟羽的粉絲認出來,被拽到了偏僻的野路上。
因為腺研所展館的異種入侵事件,紀麟羽被處罰,他的粉絲就把遲曉當做眼中釘,網上辱罵,現實中也各種針對。
遲曉總是能躲就躲,隻是這一次,似乎不那麼好對付。
這一段記憶已經被删除,他毫無印象,隻記得自己毫發無傷回了學校,所以,這一段究竟發生了什麼?難道也和秦瀚洋有關?
遲曉忍不住這麼想,但立刻否定。秦瀚洋那樣的貴公子,回家不用爬山,他有飛行器。
回憶無法改變。他盡量抽離情緒,看着自己無助又驚懼地站在那裡,面對窮兇極惡的Alpha。
剛才那一下疼,是帽子被粗暴地扯掉,勒疼了頭皮。
現在,三人中最瘦高的那個一隻腳踩在他的帽子上,翻起嘴唇。“遮什麼遮,就你這模樣,誰看得出是O。”
“這麼個欠抽樣,活該被阿麟教訓。”後面的矮個子附和。
“哼,不是欠抽,是欠草!”為首的男孩這時才說話,一邊獰笑着走上前。
這人身材高大,壓迫感也最強,應該是SS級Alpha。他摸了摸手臂上紋的紀麟羽的名字,裂開嘴:“你說,我們三個一起做了你,阿麟會不會很高興?”
真是什麼鍋配什麼蓋。這三人看着都還是學生年紀,做派卻十足流氓。
也隻有這種人會是紀麟羽的死忠。
旁觀回憶的遲曉隻感到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