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兩天,青崎始終住在方宅。
不敢去公寓,那裡都是他的氣息。更害怕他突然出現,怕他狠心地把自己的東西全都帶走。
黑暗的房間裡,隻有一絲光亮透過黑色窗簾照進房間。
青崎在地毯上抱膝而坐,執拗地盯着那絲光亮,澀痛的眼裡散發着瑩瑩淡光。
一副銀邊眼鏡就放在身旁,像是被人踹了一腳,和主人一樣,孤零零的,被所有人忘記一般,在地毯上投下小小的陰影。
他已經兩天沒合眼了,也不敢上床,隻要一閉上眼睛,就是白舒年的面容。
雖然換上了斯文高冷的外表,但内心依然是苦痛糾結。
那天白舒年維護那個男人的場景,在腦海中播放了一遍又一遍,每一遍,那雙陌生憤怒的眼睛都會狠狠地紮他一次。
原來,當他不愛他的時候,眼神可以這麼傷人。
其實,他早就該察覺到的。
比如他對上班如此積極,比如他明明感受到他的熱情難耐,卻依然裝睡,比如他身上欲蓋彌彰的香水味……
那麼明顯的信号,他居然忽視不見,到現在,弄得自己遍體鱗傷。
可是……可是他們明明那麼親密……白舒年明明是愛他的呀,那些情話,那些真心的告白,他現在都還記得。
那雙飽含憤怒的眸子又出現在腦海裡,青崎重重地閉上眼睛,為什麼他能那麼輕易地就收回愛意?
沒在一起的時候,軟軟糯糯,哄得他意亂情迷,膩了以後,就日次輕易地抽離……
難不成,他的情話,都隻在床上有用?
呵。
或者……同樣的話,他是不是也對别人說過?青崎捂住突然刺痛的心,不敢再想下去。
他就是忘不了放不下,真想立馬沖到他面前,捏着他的臉,逼他和自己對視,看看他眼睛裡是否還是那樣的冷漠和疏離,質問他為何如此狠心!
但是他不敢。
即使他現在出現在白舒年面前,白舒年也不認識他了。
他現在的功力還不能随心所欲控制自己變身,也就是說,他變不回“楚遇”了。
“分手就該幹脆一點啊,磨磨叽叽的,對彼此都是折磨。”清透朗潤的聲音響起。
多年前白舒年與朋友的對話,恰逢其時地出現在青崎腦海中。
陽光的面容,潇灑的嗓音,環繞在耳邊,像是對現在的他的一種“鞭屍”。
他現在的糾纏,對白舒年來說,就是一種“折磨”……
呵,就算是到了現在,他還是忍不住為他着想,青崎自嘲地勾了勾唇角,頹喪的眼裡泛起淚花。
眼前光亮一閃,光點跳動,青崎接收到一則來自楚悟的傳訊。
青崎不耐煩地挪開眼。
本想忽視掉,但是那個小光點跳得他心煩意亂,胡亂地擡手,一巴掌拍開,淡色的光斑跳動着四散開來,光幕徐徐展開,把房間照得亮了些。
【他來店裡了。】
……短短五個字,攪得他心跳加速,脊背不自覺地直起來,呼吸也暗暗急促。
他來幹什麼?總不能是找他吧?他現在哪還需要他呀。
總不能,是想腳踏兩條船吧?真是癡心妄想!
青崎正想擡手關閉消息,但下一條訊息又傳了進來。
【第一次騷擾他的那個人也來酒吧了。】
手臂猛然頓住,吸入喉嚨的氣體變得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