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江澤上回到家,精準地在被他貼得亂七八糟的客廳裡翻找到了自己十幾年前揣在身上的身份信息。
的确是姓重江,出生地在日本。
端木久奈是本姓并非端木,嫁給端木與正之後才改姓端木,如果他真的和死者有親緣關系,他的身份證明上為什麼一絲痕迹都沒有?小池江又為什麼是端木的妹妹,日本不是很在意姓氏的嗎?
最重要的問題還是……貝爾摩德為什麼要參與進來?
她所創造的巧妙時間差成功将自己隐藏起來……甚至是“端木”在審訊過程中提到的“家暴”都無從考據。
貝爾摩德腿上什麼時候有這麼多傷了?
是真實傷口的可能性很低,隻能是她在易容的時候刻意将傷口表現出來,那她又為什麼要表露傷口,傷口上的血用的是端木久奈的,還是其他的液體,端木與正是端木久奈殺的還是貝爾摩德殺的,殺他的原因究竟是什麼?
小池江是在為貝爾摩德拖延時間還是在為端木久奈脫罪?
點燃在手上的香煙不知道什麼時候燒到了盡頭,指尖被燙得刺痛一下,重江澤上回過神,這才意識到手機不知道已經響了多久。
“醫生。”重江澤上接通電話,放輕語氣。
“有一件事情,端木久奈死了。”新出智英聽起來似乎很焦慮的樣子:“這個案子已經很難再進行下去了。”
“不要着急,在某個有趣的案子中遇到瓶頸并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新出智英聽到重江澤上低沉一笑:“我們現在掌握的線索已經夠多了,如果你感到毫無頭緒,聽我的,放輕松,你可以先試着來到陽台。”
“你做什麼?”新出智英有些無語,但還是聽話地照做了,他似乎就沒有猜透過電話對面的偵探葫蘆裡賣的都是些什麼藥。
“沒什麼,隻是突然間想起,我養在你家陽台上的玫瑰現在應該已經開花了。”
你說……什麼?
他的腦子突然卡殼了一瞬,然後感覺自己的心髒似乎不太聽話,偷停了一拍,随後“撲通撲通”跳得很快。他走到陽台,果然在角落的花盆裡發現了一朵小小的紅玫瑰。
“你什麼時候種的?”新出智英都沒意識到自己笑了起來。
“上次去你家的時候。”重江澤上應道:“除去平日裡探案的勞累奔波,我想我們日理萬機的新出醫生也需要一點生活上的小驚喜。”
“這的确是個驚喜,福爾摩斯。”新出智英語氣都輕快了不少:“我感覺現在心情好多了。你永遠都是有把握的。”
“那就好。”重江澤上笑道:“現在我們必須要談正事兒了,打起精神。端木久奈的屍體是什麼樣子的?”
“沒什麼特别之處。”新出智英答道:“左手握着手槍,槍上隻有她一個人的指紋,槍裡還剩五顆子彈。子彈打穿了太陽穴,兇手應該是想要僞裝成自殺,但是很明顯并不是這樣。”
安室透的效率的确很高。
“她的腿上有傷嗎?”重江澤上道。
“傷?”新出智英搖頭:“并沒有,腿部很正常,穿的衣服也和生前咱們在警局見到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