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畋一看見新出智英震驚的眼神,就知道他的團隊似乎真的從頭到尾都沒有過這個猜想。
源畋一頗有些沾沾自喜,這也證明他的設計很不錯不是嗎?
新出智英很快從驚訝中回過神,他眨眨眼,移開了眼神,眉頭皺得死緊:“那……那個人是誰?”
源畋一擡頭看了他一眼,又低頭微微一笑,道:“怎麼了?”
“沒什麼……”新出智英推開車門,深吸一口氣,道:“走吧,炸彈犯就在附近。”
他不受控制地想了很多。
某些過于陰暗的想法——威脅,強迫……在冒頭的一瞬間就被按了下去。他知道源畋一在一個邪惡的跨國犯罪組織中工作了很久,但他依舊相信他的為人。很多時候他很願意陪着福爾摩斯去違背法律調查,那是因為他覺得這些事情是有意義的。
可是……
源畋一身上隐藏着太多的秘密,如果這個方案就是他冷靜思考過後的最優解怎麼辦呢?
新出智英不免有些憂心忡忡。
他依舊是願意站在福爾摩斯的身邊的。但是這個問題要怎麼瞞住呢?
如果不隐瞞的話,向上級彙報的時候一定會對源畋一造成影響。
……大不了幹脆直接瞞報,但是安室透和景光那邊要怎麼處理呢?
他不想因為這件事情讓這兩個公安對福爾摩斯産生一種偏見。畢竟福爾摩斯本質上是那麼好的一個人。
如果他願意一直以“源畋一”的身份生活下去,那麼平常的說話方式,處事行為都需要格外注意,甚至是對于他身邊知道他身份的人也要提點……這對于福爾摩斯來說也太不舒服了。
可是如果他要恢複“重江澤上”的身份……那麼假死的細節就需要進一步完善,至少腹部的傷口不能一點痕迹都不留,一些場地上的細節也需要完善——要從福爾摩斯這個算無遺策的假死方案中找到一絲存活的可能,這樣才能讓重江澤上有生還的可能。
新出智英發自内心地歎了一口氣。
他深刻感受到了什麼叫做“這個世界上沒有完美的犯罪”,想要隐瞞真相真的是太困難了。
源畋一靠在車門上,兩根手指摩挲着下巴,看着新出智英神色恍惚地走遠了。
……他好像在想一些很費腦子的事情。
他“噗嗤”笑了一聲。
這家夥用盡全力想要幫他隐瞞的背影,還真的蠻帥氣的啊。
還是把事情的真相完完本本地告訴他吧。
……
“咚咚咚”
“咚咚咚”
駕駛位上的伊達航聽見了車窗被敲響的聲音,他搖下車窗,看見了拿着一張罰單的新出智英。
“先生。”新出智英晃了晃手中的罰單:“你們的車超時了哦。”
“哈?”後座上的男人首先表示不滿:“伊達你居然沒有算準時間嗎?真的是太不稱職了……分明是你主動要求做我的司機的吧?”
“抱歉。”伊達航一本正經地道了歉,臉上表情不再是之前的柔和——他實在對這個坑了萩原和松田的家夥沒有一絲好感。
男人拜拜手:“沒用的家夥……和那些警察一樣都是一群廢物。你們也走吧,愛貼多少張罰單都可以,反正我是不會離開的。”
這可是他精挑細選的爆炸煙花觀測點!
在後備箱坐看右看的源畋一突然道:“醫生!讓司機開一下後備箱。”
男人的神色陡然一變,嗓音尖利道:“住手!”
後門被迅速打開,新出智英從背部控制住炸彈犯,狠狠勒住,讓男人一動也不能動。一隻手捂住他的嘴,炸彈犯的叫聲還沒有傳出兩個音節,就變成了毫無意義的“唔唔”聲。
源畋一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雙手套,他在男人身上搜查了一圈,果然掏出了好幾個炸彈控制器。
伊達航此時剛好打開車門,後備箱裡是滿滿的炸藥包。
源畋一看着面前尖嘴猴腮,似乎智商也有些問題的男人,真心實意提問道:“……你們警視廳的王牌就是被這家夥炸成重傷的?難不成他隐藏了實力?”
新出智英:“……”
别問,問就是不知道。
源畋一拍拍手上的灰塵,笑眯眯道:“有抹布嗎?”
“我這邊的确有一個。”伊達航從車座上翻了翻,扔給源畋一,被他一手接住。
班長操心道:“但是不太幹淨了,你要抹布做什麼嗎?”
“不幹淨正好。”源畋一依舊笑眯眯的,幹脆地把這團抹布塞進了炸彈犯的嘴裡。
“剩下的就交給我吧。”源畋一拽住炸彈犯的衣領,對欲言又止的新出智英道:“醫生别跟上來。”
新出智英于是看着源畋一把炸彈犯拉去了一個無人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