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聽完,便努力回想了一下,道:“不對的地方?也沒什麼不對的,就是最近蟲子變得有點多,然後……”
他又努力回想了一下,道:“還有一件事就是今年新出的神女好像挺多人反對的,往年都沒有出過這種事,就今年一直争個不停。”
他頓了一下,繼續道:“還有就是舊神女已經當了好幾次神女了,這也算是異常的地方吧畢竟之前也沒出過。”
江荨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道:“多謝你能告知我們此時,若是早上出去,霧還會多嗎?”
那人道:“不會,我守了這麼久的門,已經摸清了這霧的性子,就晚上濃些,白天的時候一般,可以白天出去。”
江荨點了點頭,道:“好,我知道了,多謝這位公子。”
那人讪讪一笑,道:“我算什麼公子,頂多就是個守門人而已。”
雖說如此,但他心裡還是開心的,畢竟兩位看穿着一看就是貴人,竟也會如此尊重他,要往常,貴人是看都不會看一眼的。
江荨歎了口氣,身後的沈如珩對她道:“找人這種事急不得,而且我們也不了解周圍的環境,恐會遇到什麼危險,不如我們留在這裡看一下情況再做定奪。”
現下的情況也隻能這樣了,江荨點了點頭,随着沈如珩又回了屋裡。
回去之後,兩人又找了人問話才知道這裡是一處客棧,雖如此,這間客棧也滿是苗疆風格。
而客棧裡的人看着裝束多是外來人,且多是商人,也有些類似他們着裝的外來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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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凝雪在這舊廟裡一直待到太陽落山,也沒見到個人影來。
她坐在門前的階梯上,看着西落的太陽,在這高度看太陽落山,有種直擊靈魂的感覺。
她有些郁悶地雙手撐着下颌,按理說江荨是不會失約,應該是遇到什麼事情所以耽誤了。
正想着,耳邊再次傳來謝玄淮清冷的聲線,道:“你坐在這裡做什麼?”
柳凝雪百無聊賴地回他,道:“看夕陽啊。”
聽到她的話,謝玄淮的目光也順勢偏移到了天邊的晚霞上,也不知想到了什麼,他頓了好一會兒才道:“夕陽有什麼好看的?”
柳凝雪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索性不說話了,反正回不回答他都不會在意。
一直沒聽到階梯上的人傳來的聲音,他不禁低眸看了眼,她似是不太想理他,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不知道在幹什麼。
謝玄淮忽然有種難以言喻的沖動,這個念頭出來的時候讓他微微不适,她總是能帶給他一種說不清,道不楚的感覺。
一直到了夜晚,柳凝雪都沒等到江荨來,這才确定江荨肯定是遇到什麼事了。
想到這種情況,她又開始擔心起來,萬一江荨他們遇到危險怎麼辦?
她的眉尖忽而蹙起忽而舒展,謝玄淮不免疑惑她到底在想什麼。
剛想問,柳凝雪做對問他道:“我們怎麼吃飯啊?你都不餓的嗎?”
謝玄淮沒料到她在苦惱的事情竟是這個,于是,他随口道:“貢桌上的糕點水果拿去吃就行了。”
柳凝雪訝于他的回答,道:“可是……這樣會不會不太好?畢竟是貢品……”
她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又聽謝玄淮道:“都什麼時候了還介意這個,要不然就等着餓死在這裡。”
這麼一說,好像又有點道理,柳凝雪努力堅守着自己最後一點道德感,貢品還是不要随便吃的好。
可她已經一整天沒有吃過東西了,自早上肚子叫了幾次外,就沒聽到動靜了,她都已經餓到麻木了,一到晚上更餓了,這是真的要餓死的感覺。
柳凝雪四周看了看,期待着這種地方會突然奇蹦出來一隻兔子或是跳出來一隻野雞什麼的。
可望了幾遍都是失望而歸,正在她要死扛到底的時候,謝玄淮不知道從哪裡取出一包糕點遞給她,道:“有點潮,湊合着吃。”
柳凝雪擡頭看着他手中的糕點,腦海裡還在回蕩着他的那句偷貢品吃的話,她試探着問道:“這……不會是那個……貢品……吧?”
謝玄淮眉頭微蹙,似是有些不耐煩了,他道:“不是。”
柳凝雪連聲道:“哦哦。”
她這才放心地接過他手中的糕點開始吃了起來,這時候潮不潮的已經無所謂了。
雲片糕很頂飽,柳凝雪吃了幾塊後,想起謝玄淮可能還沒吃,問他道:“你要吃嗎?”
謝玄淮道:“不用。”
柳凝雪又問道:“這雲片糕你是從哪裡拿的?”
謝玄淮道:“從牆裡挖出來的。”
柳凝雪:“……”
她默默地狠狠咬了下雲片糕,就當是謝玄淮這個人了,他那神色一看就敷衍至極。
吃飽了肚子,柳凝雪才有力氣思考起來,她打算再回廟裡看看,說不定有什麼遺漏的線索。
等她站起身後,眼下的場景卻令她震驚不已。
她驚惶道:“怎麼會有這麼大的霧啊?而且它們好像在往山上來。”
謝玄淮面色一沉,冷聲道:“先回廟裡。”
柳凝雪自然不敢多作停留,先謝玄淮一步進了廟裡,待他也進來後,再把門關上。
柳凝雪喘了下氣,說道:“怎麼回事啊?這……怎麼會有這麼大的霧?”
謝玄淮忽然走到那幅壁畫面前,說道:“苗疆每逢大霧,必有大事發生,應該出了什麼事了。”
柳凝雪正想問你怎麼知道,謝玄淮像是讀懂了她的意思,示意她擡頭看壁畫。
壁畫上除了畫之外,還刻了不少她不認識的字符,但她知道謝玄淮一定是認識的,而且非常熟悉。
柳凝雪總結壁畫上她看得懂的内容,猜測道:“是神女更替嗎?”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