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總是如此臨危不亂。
苗儀目光在每一個人身上掃過,宛如蓄勢待發的利箭,沈挽楓右手伸到了劍柄上,随時準備着出鞘,實在不行隻有拼一把了。
籠子裡的遲若甯和林月明緊張地看着他們的動作,他們現在也顧不得身在籠子裡的羞恥了,滿眼都是圓盤上的人。
圓盤上的人都不敢亂動,苗儀目光一凝,長袖一甩,兩手翻飛,結印的速度快到令人乍舌,緊接着就是洞内一片紅光頓現,刺目至極,擡頭一看,他們的頭頂上竟然憑空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法陣,那刺目如血的紅光便是由它散發出來的。
隻見那法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他們壓了下來,如果不是提前就布下的話,根本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内召喚出頂級法陣。
倘若對陣法頗有研究的人,一眼就能看出這個陣法能反噬功法,若是方才随意使劍的話,恐怕現在他們都會成重傷的了。
沈挽楓握着劍的手始終未松,擰眉注視着自頂上落下的法陣。
苗儀癡狂地說道:“都給我去死吧!我們要将你們的血,你們的靈力全都熔化進爐裡煉劍!”
江荨眉眼淩然,目光直逼着苗儀,問她道:“你為何那麼執着于煉就一把劍?不惜傷人性命!”
苗儀沉默了片刻,看向她說道:“為何?告訴你也無妨。”
她在她面前走了幾步,說:“我要煉的劍可不是一般的劍,那把劍是用有情之人的血、靈力,情絲煅造出來的,此劍可斬斷天下情人的情絲,讓人斷情絕愛,我既然永失所愛,那麼誰也别想好過!!!”
江荨臉色凝重地看着她,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個瘋子。
就在這時,一道清脆帶着怒意的聲音橫穿進來,道:“斬斷天下人的情絲?你做夢吧你!”
柳凝雪走到最前方,毫不畏懼地直面苗儀,冷聲道:“你不過是一個隻會躲在幻境裡懦夫罷了,還斬斷天下人情絲?簡直是枉想!”
“你!”苗儀的臉部頃刻間扭曲起來,顯然是被柳凝雪氣得不輕。
柳凝雪又道:“就連這把劍,你也隻敢在自己親手制造的幻境裡煉,你一點都不敢踏出這裡,因為你害怕,害怕一旦出去了,幻境就将不複存在!”
苗儀猛然揮袖,大喊道:“不是的!!!不是這樣的!!!這是我造的幻境!我随時都能造出來!我想走就走想留就留!”
柳凝雪說:“當真如此嗎?”
她一字一頓,清清楚楚地對苗儀道:“苗儀,你該醒了,她已經死了,死人不能複生。”
“你撒謊!”
她怒喊着沖過來欲用手掐住柳凝雪的脖頸,可還沒等她碰到,手腕就已經被人硬生生給擒住了,力道逼人,痛得她骨頭似碎。
這時,江荨再配合着謝玄淮,用袖衫一把将苗儀的雙手緊緊綁住,再一拽也将她拽進了法陣。
此法陣入陣易,出陣難,苗儀驚愕了一瞬,才猛然發現,自己又中計了!同樣的計謀,她中了兩次!
沒有了施法人在外施力加持法陣,沒過多久,法陣就停下來了,恰好落在他們頭頂上方不到一寸之間。
若是這法陣壓下來,他們的靈力和血都會被抽走,變成一具幹屍。
苗儀嫉妒成性,自是容忍不了外面的琴瑟和鳴,恩恩愛愛,自己就隻能待在這幻境裡日複一日地回想她們的過往。
而且這幻境也不是一般的幻境,它是由夢引申出來的,苗儀好不容易才夢到一次拾煙,若是出了這幻境,或許永遠也夢不到了。
柳凝雪心中感歎世事難料,拾煙教苗儀修煉,隻是希望她可以更好過一點,然而事實卻是事與願違。
苗儀怨恨的目光在所有人身上掃了個來回,她忽然嗤笑道:“你們不會以為就這麼結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