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氣結,就因為嚴燚新婚夜丢下了她,就因為他不喜歡她,她就要被人四處非議。
她豁出去了:“各位夫人誤會了,我與将軍舉案齊眉,琴瑟和鳴,感情好得很。”
反正出門在外,面子是自己給的,搞得誰還沒人愛似的。
亭榭裡的幾位夫人皆是一副懷疑的樣子,更是有人很不屑地嗤笑出聲:“将軍夫人還是莫要逞強了,恐怕全上京的人都知道大将軍心中另有所屬。”蓦地,還擺起架子,以過來人口吻勸道:“如何能讨男人歡心,咱們在座的各位姐妹都是有經驗的,将軍夫人不妨請教一下我們,免得讓他人趁虛而入了。”
“不勞各位夫人費心了,我家将軍待我是極好的,說出來可能諸位會不相信,平日裡,我渴了,他就會倒水;我餓了,他就會盛飯布菜;我讓他往東,他便不會往西。所以,即便是和離,那也一定是我不要他了。”
白棠逞了一時的口舌之快,别說,心裡還真是舒暢不少。
夫人們聽得瞠目結舌,那可是他們大慶國的鎮國大将軍啊,他的手是用來手刃敵人的,你說他用來給你斟茶倒水?這是說的什麼鬼話啊?你還要和離?你沒事吧?
正當她們想群嘲白棠别癡人說夢時,嚴燚找了過來。
白棠剛胡編亂造完,身邊還有一群人等着看好戲,她不能那麼快就打自己的臉,今天她必須把自己給自己的面子撐住了!
于是,不等嚴燚走過來,白棠就輕快地上前挽過他的手臂,故意語氣甜膩道:“夫君,你來接我啦?”
“……”
回來這麼久了,這還是嚴燚第一次親耳聽到她叫他夫君,比她在書信裡寫下的“夫君”要更有沖擊力,沖擊得他全身似有一束電流通過,所到之處都刮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于是,他在白棠燦爛的笑容下,竟鬼使神差地應道:“嗯,夫人。”
兩人側頭對視的身影,顯得格外親密,尤其是大将軍看着白棠的眼神就好像失了魂一樣,難道他們夫婦當真是情笃和好?
夫人們眼神複雜地目送着兩人離開。
待快走到前堂時,白棠就松開了嚴燚的手,還好他那時沒有甩開她。
嚴燚疑惑:“?”
白棠搪塞道:“裡面人多。”
嚴燚隻當她是害羞了,又想起了她剛剛在人前的膽大行為:“方才在後院可是飲了酒?”
“嗯,是喝了些。”
“以後莫要貪杯了。”
看吧,不喜歡你的人,無論你做了什麼,他都是裝聾作啞的。白棠現今隻慶幸這段時間她沒有做出什麼越距的行為來,還好她在這場一個人兵荒馬亂的暗戀裡及時止步了。
後面的宴席裡,白棠都和嚴燚保持着恰如其分的距離,既不會表現得太親密也不會太生疏。
不過,在這場宴席裡,白棠還真如嚴燚期望的那樣結識到了友人。
大理寺卿夫人餘秋桃與白棠一見如故,兩人年紀也相仿,倒是有許多共同話題。
“棠棠,聽說你自己開了間食肆,是真的嗎?好厲害啊!”
“是的,餘姐姐若是得空了,記得來桃源樓給我捧捧場啊。”
白棠順勢推銷起桃源樓的菜品來。
“聽你說的我都想立刻去嘗嘗了,我好喜歡吃甜點的,你方才說的那些我都很感興趣。”餘秋桃瞥了對面的大理寺卿一眼,“可惜,我現在剛生産完不久,身子還沒完全恢複好,夫君看我看得緊,他不會讓我随意外出的。”
說起來,白棠挺羨慕大理寺卿夫婦兩人的。
大理寺卿宋文青比餘秋桃年長八歲,本來餘父是不同意這門婚事的,奈何宋文青拿出辦案時永不言棄的精神,終于成功抱得美人歸,婚後更是把餘秋桃寵上了天。
“那便等餘姐姐身子養好了再出來嘗嘗鮮。”
“好,棠棠也要常來看看我。”
……
另一邊。
大理寺卿宋文青敬了嚴燚一杯:“子淵真是好福氣,尊夫人不僅傾國傾城,更是能力超群,短短半個多月,就把桃源樓開得風生水起。”
“宋兄謬贊了。”嚴燚嘴裡說着謙虛的話,但眼裡盡是得意之色,這種感覺就像他在戰場上大殺四方擊退來敵一樣的痛快。
他的妻的确是極好的。
“不過,我瞧你們夫妻倆是不是在外人面前不太放得開啊?”
“為何這麼說?”
“你們在外表現得有點生疏了,你看之前弟妹一直是跟在你身後的。要是換了我和拙荊,我定會把她牽在身側。”宋文青拍了拍嚴燚的肩膀,“就像在自家一樣就好了,該是如何相處的便如何相處,不必拘謹,感情又不會因此而變。”
嚴燚默然,原來在他人眼中,他和她不似一對尋常夫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