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居大媽還挺熱心的:“孩子,要不要幫你報警?”
華詠章輕輕搖頭:“不用,他真是我哥哥。”
有個阿姨從屋裡探出頭:“怎麼做人家哥哥的?張口就造謠,你妹的名聲都叫你敗壞了!”
華元璋瞪了那人一眼,但不敢惹城裡人,隻敢對她嗆聲:“知道我來了還不開門,還說心裡沒鬼?起開!”
他惡狠狠的推了華詠章一把,直接進了屋。房間雖然隻有一間,卻挺大的,夠放一張床,一條桌子,還富餘了很多空間,靠牆還有一個紙箱疊起來的簡易書架,裡面擺了很多書,華元璋一眼就看到一本不同尋常的書籍——那是一本故事雜志。
書店近期擺在大門口的架子上的,那都意味着這些是暢銷書。
華元璋伸手拿起來确認了一遍,翻過雜志背面一看,上面标價一毛五。
他冷笑一聲:“你很闊啊?這種書都買得起?”
他說着拿手一扒拉,嘩啦啦,地上掉了四五本書,全是這種雜志。
華詠章不知道他怎麼突然來了,在他發瘋的這個時間裡,她在快速思考補救辦法,華元璋則在思考快速拿到錢的方案。
“你哪來的錢?”華元璋意目光掃過室内的東西,最後停在桌子上那份還沒吃完的午飯:“交上了,别讓我說第二遍。”
華詠章也很平靜:“我沒錢。”
華元璋惡向膽邊生:“這麼久沒打你,你當我是吃素的?”
華詠章張了張嘴,沒說話,但是她感覺自己喉嚨裡好像有一種細碎的,戰栗的氣息。
那種氣息好像在說:就是現在。
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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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元璋鬼哭狼嚎,屁滾尿流的回到家。
華長清受不了他的咋咋呼呼,還沒走近就開罵:“号喪啊?”
鄭雯在廚房收拾鴨子,說起這事她就一肚子氣,自打老太太去了遼城,家裡的大事小事都得她一個人操心。她昨天隻是讓兒子收一下鴨子,就漏了一隻挂在了鄰居下的魚網上,鴨子倒挂了大半天,發現的時候已經硬了,還是因為她家的鴨子在鴨尾巴上染了紅,才被認出來。
這時候村裡養牲口就怕别人給攆去自家了,所以附近的都提前說好了,染了色好區分。
鄭雯今天在地裡幹活,聽人說她養的鴨子沒了一個,連忙趕回來。
她生氣,丈夫還說:最近你辛苦了,它也算死得其所,給你補補。
說的比唱的還好聽!
鴨子從拔毛到開腸破肚,他來搭一把手嗎?
這時候聽到兒子這麼嚎,她别提多想打孩子了。
但是畢竟是母親,鄭雯還是丢下忙活到一半的鴨子,擦手出來查看。
結果這一出來,就碰到小女兒和兒子一起回來了。而且兒子這回真沒誇張,他的手折成了一個不對勁的角度……
“平陽啊,你這是怎麼了?”鄭雯幾步跑過去:“老華!快出來!”
華詠章以為華元璋回來就會立刻告發她,但這回他好像學聰明了,或者說骨折之痛難以承受,華元璋嗷嗷哭喊着請大夫。
等華元璋的手被史大夫正好骨,又包裹的裡三層外三層,他的哀嚎才歇。
鄰居擠到華家看熱鬧,磕着今年新收的南瓜子:“詠姝她媽,你要不去問問河西邊的小瞎子呢?你家平陽今年太多災多難了。”
另一個湊上來,低聲道:“可不是嘛,又沒到本命年,去看看,娃是不是在外面沾了啥東西了?”
大家七嘴八舌,連前些日子華元璋被辭退那事,都有人列舉出來:“我都聽說了,誰去代銷點工作不摸點東西回家啊?怎麼平陽就那麼寸被抓了呢?”
華詠章在邊上聽得隻歎氣。
别人是偶爾拿點,戰戰兢兢的,華元璋是偶爾不拿,光明正大的,這能一樣嗎?
回家後華元璋就跟失憶了一樣,一句不提他怎麼骨折的,鄭雯多問了幾句還被他怼,華詠章雖然心裡覺得有點怪,但她心裡已經想好怎麼應對了。
第二天就是周六,華詠章跟她媽去地裡挖番薯,這一天還一切如常。
周日這天就有些不對勁了,隻能說華詠章對人性的底線,還是少了許多想象力。
周日這天早上醒來,華詠章因為在番薯地裡勞作了一天,渾身酸痛,所以睜眼之前,她對身上的痛意沒在意。
直到她想伸懶腰,卻發現自己動不了時,她才覺出不對。
她被綁住了四肢,困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