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完元宵節,鎮一中就開學了。
開學典禮安排在了開學的第二天舉行,對高一高二的學生來說,開學典禮隻是個過場,重頭戲都在高三學子那兒。
距離今年高考不到四個月了,學校借着開學典禮的場子順勢的開了個誓師大會。
鎮一中的老規矩是每個年級抽第一名上去做演講,分享學習方法、提分心得來激勵人心。所以等年級主任喊了華詠章過去,兩人大眼瞪小眼一通溝通後,華詠章才想起來班主任上學期期末,确實叫她提前準備演講稿……
現寫是不想現寫了,她最近寫的有點傷到了,好在還有一天時間,确定華詠章不想上去演講,年級主任就換了第二名來。
第二名就是原來常駐第一名的錢斌,他因為第一名入學而學雜費全免,做慣第一的他早就習慣了上台發言,去年期末他看了排名就心碎了一地。
雖然早幾次被反超時他就危機感驟起,但期間華詠章經常曠課,他又暗自努力,本想在期末一雪前恥,誰料……
現在被通知依然是他上台演講後,錢斌更難受了。
他已經因為痛失第一而郁悶一個寒假了,好不容易調節過來,結果完了這潑天的榮譽人家根本不在乎!
錢斌甚至抱着敵意去問她:“你為什麼要把演講讓給我?”
華詠章盯着他看了足足半分鐘,才在旁邊的提醒下知道他是誰,連忙道歉:“不好意思,我臉盲……那個演講的事我忘了準備了,又沒經驗,麻煩你了,你要是也不想就跟主任說吧。”
演講的時候正前方就是他們班,錢斌站在演講台上死死的盯着華詠章的方向,結果發現她全程在下面鼓掌,笑得開心的跟過年似的。
錢斌不知道為什麼,好受了些。
華詠章笑的其實是另一件事,她隔了一個寒假,跑去收發室找到了好幾封寄給她的信,最早的居然是寒假前的,應該是她放假的時候漏收的。
好在這個時候沒人亂取信,她看封面郵戳就能猜到大概是哪兒來的。她當初在留地址的時候,分别備注的是一中一班驚鴻客和一中一班逆旅者,北城文學的來信很好認,她便最先拆了一封寄件人不明的來信。
來信自稱是北城科研所的一位工作人員,對方稱數月之前在期刊上追了她的《驚鴻》,對她在文中提到的一些概念産生了興趣,這恰恰與他們研究所目前研發的方向重合,其中很多術語更是巧合的與他們未公布的名稱相似度極高。對方認為她絕不僅僅是文字編織者,更有可能是蒙塵的科研明珠,來信詢問她是否願意加入科研中心,他會努力說服所裡,為她提供便利……
華詠章想到她才起了念頭要推動華夏發展,沒料到她之前的不嚴謹已經迅速達到了目的!
幸好新的故事裡她有意改了一些無傷大雅的名稱!
這至少說明她的思路沒問題,這是一條可行之路。
一想到她也許就是那隻引發海嘯的蝴蝶,她就忍不住多撲騰幾下。
來吧來吧,讓科技之樹遍布華夏!讓高速發展成為現實!讓更多改善生活的科技落地生根!讓華夏,絕不重蹈昔日被異國殘食的覆轍!
她越想越覺得心頭火熱,看一切,都覺得紅色的字越看越像一團燎原之火,轟轟烈烈的就要起來了!
她眼睛亮晶晶的,仿佛一對紫葡萄,滿眼的希冀和歡愉,任誰看了都很難不失神。
也就是這一天,錢斌忽然覺得自己對這位對手的在意發生了質變。少年還很克制,他覺得自己隻是棋逢對手,想赢的心在作祟。
但他的眼神,總是不由自主的追随着華詠章。
他們同班半年了,說話的次數一隻手都數得過來,錢斌早前對她敵意滿滿,為數不多的幾次交流都沒給過她好臉色。
好在他對誰都是闆着臉的模樣,大家對學霸的冷臉還是很包容的,高冷也是他避開麻煩的保護色。
現在他屈尊纡貴來主動和她結交,她應該……
根本輪不到他。
一下課,華詠章就會被幾個女孩子圍住,叽叽喳喳,問東問西,她雖然是經常行蹤不定的曠課選手,但架不住她脾氣還行,熟了之後就有好些個女孩子來請教她問題。
錢斌等啊等,沒等到和華詠章結交的時機,倒是等來了一個瓜。
有些人看起來老老實實本本分分的,實際上寒假作業都不寫!
華詠章挨個跟老師們解釋她作業寫了但丢了。
要是别的學生,用這麼個爛借口,估計早被發配邊疆去站在講台前面吃粉筆灰了,但各科老師對她尤為包容。
唯一不爽的是作風比較嚴厲的化學老師。
這也是華詠章最短闆的學科,她好像很難理解那些化學反應的公式,每次書上有原公式的她就能寫對,一旦變形,就會喜提錯題本新題。
這恰恰是錢斌擅長的學科,他甚至想好了用什麼借口主動拉近他們的距離。
一月一調座位是班裡的老傳統,一方面這個年紀的孩子經常玩在一起容易産生花季雨季的朦胧愛情,另一方面每月月考過後的按成績調位可以激起學生之間的鬥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