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毅侯說完,翌日崔啟便帶着仲哥前去廣福寺,臨出發前,仲哥才知同行的還有崔姚。
轎子直達寺門,崔啟介紹道:“廣福寺已有三百多年的曆史,曾有許多達官貴人拜訪此地,香火極旺,所以許願頗靈。”
仲哥輕輕點頭,看這廣福寺牆壁顔色紅中泛白,一看便是雨水沖刷或是久不修繕導緻的,不過,正是這樣沉年的建築和莊重的氛圍,仲哥不自覺心存敬意。
崔啟向前邊走邊介紹着,崔姚輕輕說道:“邵大哥,我并不知今日你會前來。”
仲哥連忙說道:“在下并無其它想法。”
崔姚好似放心一般點點頭,這時,前方突然有人喊道她的名字。
“崔姑娘,這麼巧,你也來了。”
一男子闊步走來,臉上帶着歡喜之意,崔姚卻淡淡皺眉,崔啟攔住他說道:
“谷公子,是挺巧的,不過你連我也沒看到嗎?”
谷甘噶然一笑:“哈哈,是我眼拙沒看到世子,你們也來廣福寺了,好巧啊。”
崔啟面無表情,淡淡翻了個白眼。
谷甘好似沒看到般又說道:“既然這麼巧,不如我們一起逛逛吧,正好我也剛來。”
崔啟拒絕道:“不必了,我們還陪客人呢。”
谷甘這時才看到邵仲站在一旁,他頓時感到一股危機感,隻因這男子長得太出衆了,站在世子崔啟身邊都絲毫不遜色。
他帶着淡淡試探問:“不知這位兄台是哪家人才。”
邵仲拱手有禮說道:“在下邵仲。”
谷甘皺皺眉,沒聽過寶坻有邵家啊,看來不是個家世好的,于是谷甘語氣變得高傲:
“我父親是北直隸的布政使司(從二品),我叫谷甘。”
邵仲當然聽過谷家,京城外,整個北直隸可以說谷家說了算,怪不得敢貼到崔啟臉上。
不過谷甘這副樣子,顯然更讓崔啟厭煩,他說道:“我們還要去到别處,就不打擾你了。”
于是繞過谷甘就往前走着,谷甘急忙喚道:“世子别走啊,好不容易碰到了,大家一起逛多好。”
也不管崔啟同意不同意,直接跟在他身邊走着,隻是說話時的眼神就沒離開過崔姚。
邵仲自然發現這谷甘對崔姚的心思,不過看樣子,崔姚不是很喜歡他。
“崔小姐,在下之前送你的那本梅花集,你看過了嗎?”谷甘慢慢遠離崔啟,靠得崔姚更近了一些。
崔姚蹙眉說道:“未曾。”
谷甘一臉你錯失了寶貝的樣子:“在下知道崔小姐喜歡梅花,這是我專門給你收集關于梅花的詩集,你一定要看才是。”
崔姚目不斜視,淡淡說道:“我事情很多,沒有空看。”
谷甘再次靠近崔姚:“那你有空了記得要看。”
崔姚眉頭越皺越深,她輕輕往左邊移了移,正好仲哥在左前方。
正好崔啟說道:“前方就是寶殿了。”
仲哥停下腳步,可猝不及防崔姚一下撞到了他的後背,他連忙轉身扶住站立不穩的崔姚。
眼疾手快的谷甘也扶住崔姚一隻胳膊,崔姚用力将其抽出,然後借着仲哥的力量站穩,帶着歉意說道:
“無事,一時走神撞到邵大哥了,對不起。”
仲哥搖頭:“崔小姐無事便好。”
谷甘摩擦手指上的溫度,看着邵仲扶着崔姚的手,眼睛仿佛要下刀子。
崔姚對待邵仲和對待自己的态度簡直天差地别,難不成這邵仲是勇毅侯給崔姚找得丈夫不成?可他憑什麼,連家世沒有的人,怎麼可能配得上崔姚。
谷甘不忿說道:“邵公子說話帶有口音,不像是京城人士啊。”
邵仲擡眼看了一眼谷甘,然後道:“在下确實不是京城人士。”
谷甘恍然道:“我就說嘛,邵公子肯定是哪個窮鄉僻壤出來的,家中應也沒有做官的長輩,不過邵公子也要知道,打鐵還需自身硬,靠女人站穩腳跟可是要被人看不起的。”
邵仲微怔,這谷甘再說什麼?他有些不懂。
崔啟和崔姚可是聽得不能再懂了,崔啟語氣不好道:“谷甘,邵家不是你想的那樣,況且邵兄救了我性命,還請你嘴裡尊重一些。”
谷甘一道:“原來如此,我說呢,若不是走了大運救了世子的性命,怎會有機會能給你們走在一處。”
“不過世子,你用些銀錢打發就是了,可别被不懷好心的人騙了,沒準他别有目的。”谷甘撇了崔姚一眼,示意崔啟。
崔啟氣得七竅生煙,這谷甘說得都是什麼跟什麼啊,父親想把妹妹嫁給他,邵兄還不想娶呢,輪得着谷甘在這說三道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