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芙雙眸瞬間迸發出色彩,她提着裙子跑向他,撞進他滿懷的朗笑裡。
“餘哥哥,能再見到你太好了。”
朱偉懋震驚呆在原地,雙手頓在半空,他從未和一個女子如此親密,邵芙多日未曾梳洗,身上滿是汗液和草土的腥氣,但他聞起來卻是如蜜糖一般。
他終于摟住邵芙,溫聲說:“我說過來接你,就一定會來。”
朱偉懋親自送邵芙和邵佼來到邵家,衆人以為芙姐還不知道朱偉懋的真實身份,錢月自然不會瞎說。
“餘公子,謝謝你送兩個孩子回來,仲哥在書房,你可要去找他。”
朱偉懋點頭,他找仲哥是有事情要說,父親馬上就要登基,大赦天下的同時,必然會舉辦恩科,這樣仲哥今年就能參加會試和殿試,他要告訴仲哥好好準備。
錢月拉住芙姐和佼哥的手,說道:“你們都是明辨是非的好孩子,芙姐給的情報至關重要,新皇都知道你這号人物了,這段時間在家好好休息,等你們大伯祖母下葬後,大伯母會帶你進宮。”
芙姐眼睛一亮,舜而又神情一禀:“大伯母,我和弟弟想給大伯祖母磕個頭。”
錢月當然帶她們過去,之前錢月不怎麼關注邵芙,但這段時間常從面闆中研究芙姐這個孩子,再三感歎芙姐心智不輸成年人。
……
先皇下葬一月後,順親王順理成章繼承皇位,并對前太子做出深惡痛絕的斥責,最後賜自缢,甯郡王雖也犯下重錯,但念在他是被先太子蠱惑,新皇又不想再承受失去手足兄弟的痛苦,甯郡王剝奪王爺身份,死後由其子承襲王位,甯郡王成了個光杆皇子。
朱偉懋被立為太子,太子還未有一妻半妾,便等先皇孝期過後舉辦選妃。
太子一黨的信國公府、平陽侯府、曲城侯府、還有王涵所在王家、肖棕肖家,皆被抄斬,這時邵銘玉求情,董閣老離開前給了他一份名單,那上面有些内應,邵銘玉自然要保住他們。
還有最重要的錢月姨母劉大人,邵銘玉也是要求情的,還好皇帝信任邵銘玉,并看在他忠心耿耿,出謀劃策份上,隻是把劉大人一家貶為庶民。
不過有一人,卻逃離在外,那就是邵銘青。
“銘玉,劉家你已經求朕留情,這邵銘青你不會也要替他求情吧。”顯然邵銘玉要是再求情,皇帝該不開心了。
邵銘玉立馬道:“臣沒有,皇上,劉家不知太子造反一事,而且并未參與其中,但邵銘青罪大惡極,全程參與此事,臣懇請皇上千萬不要放過他。”
“哈哈哈,朕便知道你最大公無私,朕已經決定命你為吏部尚書,三年後,你也四十有三,就可入閣了。”
邵銘玉面色鎮定,鄭重撩動下擺,跪在地上:“臣謝皇上隆恩。”
今菜市場可真熱鬧,錢月也是要去看看老熟人們的。
焦氏、謝氏、羅氏這些曾經诋毀她的人,此刻如畜生一般,等待屠刀降臨。
看到她們,錢月神情有些恍惚,當初她們光鮮亮麗,頤氣指使,現在卻衣衫不整,蓬頭垢面,甚至有些人錢月都認不出來。
若踏錯一步,今日在這裡的便是自己了。
忽然之間,好像也沒什好得意好看她們笑話的,她應該慶幸才是啊。
沒等到砍頭,錢月就悄悄離開了。
可等她回到府裡,卻吓了一大跳,邵銘青竟然回來了,還和邵銘玉說着話。
“老爺。”錢月擔心的喚了一聲。
邵銘玉搖頭示意無事:“沒其他人看見。”
錢月這才放心,邵銘玉前途大好,盯着他的人不少,可不能被邵銘青給毀了。
邵銘青一看見錢月就想到了杜蘭雙,可惜他已經沒有能力再保護她了。
“大哥,弟弟千錯萬錯就是不該和您作對,但我發誓,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害邵家,我所做的一切也都是為了邵家。”
邵銘玉冷哼道:“是嗎?那邵家地下逃生通道不是你說的?”
邵銘青大驚,這都被邵銘玉知道了?他當然不能承認:“不是我說的,是我爹說的。”
錢月怒氣一下就上來了:“你爹說的?你爹連太子都沒見過,他怎麼說,邵銘青,你爹做下的種種惡行和你脫不了幹系,别什麼都怪到你爹頭上。”
邵銘青咬着牙,他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屈辱,可事已成定局,他終究一死,他這次是來求人的,不是争口氣的。
“若是大嫂如此想,弟弟也不敢說什麼,就當一切都是我的錯,到了地府,我會求閻王讓我生生世世為邵家贖罪,但求你們看在我也姓邵的份上,能不能救蘭雙和瑩姐一命,她們是無辜的。”
邵銘青竟然哭了,而且哭得很傷心。
錢月和邵銘玉對視一眼,沒想到邵銘青還有點良心,隻是杜蘭雙有沒有良心就不一定了。
邵銘玉點頭,示意錢月可以說。
錢月才不會可憐邵銘青,孟氏和邵審得死全是他造成的,若不是他非要和邵銘玉作對,争那一口氣,邵家怎會變成這樣分崩離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