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卿環住了腿上人的腰防止她滑下去,然後點頭示意冷時自己洗耳恭聽。
“玲珑樓那個胡樓主好像知道我的很多事情,他把我過去的經曆每一件都擺在我面前。我感覺他好像是在試探我。我想了想,如果讓别人來揭發我,不如我先告訴你。我過去在風雩閣的一次考核中有過叛出江左的評審結果。”冷時嚴肅地講下去,“我還在風雩閣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曾經進入過他們的檔案室。我進去是不明所以,因為是為了等閣主,根本不知道那裡面是檔案室——也是進去了才知道。這個是風雩閣的大忌,怕的就是我在裡面随意篡改信息。所以風雩閣當時在我身上留下了傷痕。”
冷時說着解開衣襟,莊卿看到在她左邊鎖骨靠下的位置有一個紅色的十字。如玉的肌膚上這樣一個暗紅色的傷痕确實是非常顯眼,傷痕早已結痂脫落,傷痕與周圍的肌膚融為一體,現在摸起來已經非常光滑。
“他們怎麼弄的?”
“因為這個進檔案室的罪名的原因是閣主讓我等他,但是并沒有傳達很清楚,加上我當時無聊坐在那裡看檔案,這個罪名說大吧,總不能治閣主的罪。但是随意進入檔案重地,這不是大忌嗎?所以就留了一道痕迹,是用一個東西劃成這個樣子的。”冷時撫摸着這個十字傷痕回憶,“可我覺得這件事總像是閣主設了一個坑,讓我不明所以跳進去了,但是他的坑并沒有挖得很深。他們這個傷痕的懲罰很妙,我在夏天再也不敢穿低領的衣服了,畢竟低一點就很容易看到這個傷痕。”
莊卿低聲說:“我們想辦法治治,說不定能去痕迹。”
“也許能去掉吧,不過我試過一些辦法,這個痕迹确實去不掉。去不掉也沒關系,仔細想想,不過是有點瑕疵的皮囊。”冷時把衣服穿好,“但是這個事情非常機密,當時懲罰我的時候隻有幾個人知道,可是胡朗知道這件事。這個盧朗很奇怪,我拔劍對他,他居然面色不改,倒是在那裡把我的事情當着我的面說了一遍,最後提出要和我合作。”
“合作?”莊卿也有些不解,“合作什麼?”
“背叛風雩閣。”
八卦的侍女們在碧紗窗下圍在一起竊竊私語,一個戴着銀環的侍女問道:“看到了嗎?咱們冷按察剛才領了一個男人進屋子。”
“我看他身上有水晶珠,還有蕭山樂遊圖,肯定是蕭山書院的莊子衿!”一個年紀較小的侍女迫不及待地插嘴,“莊家主面如冠玉,真是宋才潘面,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
“你看見了嗎?剛才冷按察牽着他的手往前面走,他一點都不反抗!我還聽見他還溫聲細語地提醒冷按察注意腳下,不要走得太快。”另外一個年紀大的補充道。
“我也看見了!我還看見冷按察和他是這樣拉手的!”銀環侍女說着把兩隻手交叉在一起,笑着說,“拉得可緊了!”
“這不是十指相交嗎?我可沒見過哪家的友人這麼親密。不過你說溫柔?我可聽說莊子衿脾氣可差了,他總不愛搭理人,倘若你是才華橫溢,他才會青眼相待,看來咱們冷按察和他關系确實不一般啊!”年紀小的繼續接話。
“你這話說得咱們冷按察就不才華橫溢嗎?不過我聽說,之前冷按察和莊家主好像在蕭山書院求學的時候有過一些不可言說的愛恨情仇。”
“什麼愛恨情仇?”
“似乎好像是情窦初開的才子佳人的類型,不過後來冷按察和他因為觀念不合,出走長安,似乎他倆就沒沒有下文了,真可惜。”
“你從哪裡聽到的?我聽的版本怎麼是莊子衿聽說冷按察有叛出江左的傾向,所以才和她劃清界限?”
“我還聽說了一個說法,好像是冷按察因為争奪家主位置失敗才出走長安的。”
“你們都是從哪裡聽的?怎麼越說越傳奇?”年紀小的搓了搓手,“這就是大人的世界嗎?”
“哈哈哈那是當然,這不是某些知情人士看不下去了嗎?最近墳典肆有了新的這種秘史本子,來一本嗎?我可是排了好久的隊才買到的。”銀環侍女雙眼放光地掏出一個牛皮紙的本子,“小心一點,這可是限量呢!”
“好哇,你居然搶到了!給我看看!”
“這都寫的啥?有冷按察和莊家主的故事嗎?”
“那是當然,這位洗翠先生真是好文筆,寫得那叫一個細緻入微,總感覺他像個知情人士,哪個普通人還知道蕭山書院的内部布局呢?而且他裡面都是寫冷按察喊莊子衿大名莊卿,我之前有次晚上在門口也聽到冷按察喊的他大名!你說這是不是知情人士?”
“我感覺這種秘史本子賺得應該很多吧?你說我們在這幹活,要不也把這種做點副業?咱們可是一手的新鮮消息。”年紀小的提出一個好建議。
“說得對!咱們閑着也是閑着,不如賺點小錢!”另外兩個侍女附和道,“冷按察對我們那麼好,說不定她知道了也不會怪罪咱們!咱們幫她宣傳,想必也是合她心意!”
這時,突然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也插入其中:“冷時可能不會怪罪你們,但是沈纓就說不清了。對了,來一本!我出雙倍價錢,誰也别和我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