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消息,企圖捕獵的獵人最終成為了獵物。好消息,現在也算以身飼虎,深入虎穴查勘所謂的“藥房”到底是什麼。
麻繩系在腰上,冷時被他們推到了甘泉邊上,腳上被套上了腳扣。
“冷按察委屈一下,很快就能到目的地了。”風鶴在背後推了推冷時,“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冷時沒有吭聲,隻是在麻繩緩緩下墜的過程中突然問風鶴:“你說的邊不驚和你是一個人是真的嗎?”
“那你覺得是嗎?”對方反問道。
真是太狡猾了,反過來掌握了主動權。冷時敷衍地回應:“我的意見很重要嗎?”
光滑的井壁上突然出現了一個小洞,冷時愣愣地拉了進去。她這才發現,進入小洞後,還有一扇木門。小洞旁邊放了一塊很大的石頭,有兩個曲氏的門生警惕地盯着來往人員,想必是白天的時候用來掩人耳目。風鶴把自己的腰牌丢給那兩個人之後,兩個人看了驗身後立刻恭敬地打開了那扇大門。
沉重的木門被緩緩打開,冷時看着眼前的景象頓時睜大了眼睛——這就是所謂的“陰藥房”嗎?
“事情就是這樣,我自從那天和冷時分别後,已經整整三天沒有見過她了。”蘇滌嚴肅地和鏡空說道。
“她那日确實來找了我,我也竭盡所能地提供了我所知道的所有信息。”鏡空無奈地回應,“至于她去了哪裡也沒和我說,我以為她已經回去了。”
“你都和她說了什麼?”
“無非就是曲氏那個藥房的位置,我說我從未聽聞過。”鏡空又為蘇滌添了一杯清茶。
蘇滌一路從蕭山書院奔過來覺得很是頭眩,現在在鏡空這裡歇息了一會,倒居然有點平穩了。但她接着便覺得很異樣:鏡空這個反應太平靜了,絲毫沒有驚慌失措,也不因為冷時失蹤而擔憂。她越想越奇,又感到一件更異樣的事──這屋子忽然太靜了,連黃莺的叫聲都不見了。
她看着這杯清茶,突然問道:“你今日煮茶怎麼不加果子了?”
對方明顯愣了一下:“今日果子尚未去買。”
這不對勁,蘇滌心想,鏡空這個煮茶加果子的習慣被冷時吐槽過,自己也不愛吃煮過果子的茶。她假意放松地活動了一番手肘,右手已經暗暗靠近暗袖裡的瓷瓶,準備随時脫身。
“那我就先行一步了,下次再來。”蘇滌起身告辭,鏡空也起身對她行禮。
蘇滌走到前殿觀音廟遇到莊蘭,和她搖搖頭:“他說他并不知道,可是我感覺他有些不對勁。”
莊蘭聽她說完那些反常後,皺起眉頭:“鏡空此人做事一向十拿九穩。我昨晚已經向樓主請示過,樓主的意思是還是得把冷時找回來,目前已經出動了我們玲珑樓的大部分黃莺,全力尋找冷時。如果實在找不回來,隻能我來頂替她的事務了。”
“我總覺得冷時的失蹤和鏡空應該脫不了關系,他居然在和我談話期間撤掉了樓主監視的黃莺。”蘇滌看着廟裡香火甚盛,祈禱不絕。
“你的意思是鏡空撒了謊?那他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呢?”
“蘭姐,我之前聽閣主說過,鏡空此人可用不可信。他很冷血,會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去完成自己想要的事情。”蘇滌回憶道,“而且他的身份始終是個謎團,樓主确實知道,但是卻不願意告訴我們。”
二人正在一個角落裡交談,卻見得華鲸腳步匆匆地往鏡空的禅房去了。
“華鲸?她不在玲珑樓裡嗎?”蘇滌吃了一驚,“她來這裡做什麼?”
“樓裡一般不會允許姑娘來這裡,可能是受了樓主委托,不過她這神情看起來可不像是很着急的公務。”莊蘭猜測道。
華鲸輕車熟路地繞過遊廊,看起來似乎已經來過千百遍,徑直往鏡空那裡去了。莊蘭打了個眼色,蘇滌心照不宣地和她一起又繞回鏡空的禅房,找得一個牆角。牆角下大筍有兩三莖,長能礙牆,兩人就在筍間站定,把耳附在牆上。
裡面二人交談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但是最讓人吃驚的是,華鲸的稱呼并不是“鏡空大師”,而是“兄長”。
蘇滌和莊蘭對視一眼,蘇滌杏眼朦胧,莊蘭眼裡驚疑不止。隻聽得裡面的華鲸繼續說道:“兄長,冷時失蹤這個事情你就說你有沒有插手?”
“小妹,你不要這麼着急。我做的每一個決定都是深思熟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