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看起來還算斯文有理,就算再頤氣指使,至少面子上能過得去的蒼羽,橫沖直撞魯莽起來,大有拔樹撼山的兇悍,力氣大的驚人。
一股子蠻勁,一連傷了猝不及防的聞玳玳與尉遲長雲兩個人。
聞玳玳一下子沒站穩,後退着踉跄幾步,撞到身後一人高的燭台,與之齊齊倒地。背被膈的生疼同時,手還又讓燭火和燭臘給接連燙了幾下。
“……。”
誰能告訴她,蒼羽發什麼瘋?
尉遲長雲更是沒料到蒼羽能因為感情受挫之事,行徑如此荒誕,不僅擅闖對手陣營,還二話不說,一副要尋死膩活的架勢。
濃烈的酒味酷烈的飄過來。
權當蒼羽在發酒瘋。尉遲長雲沒顧得上自己臉痛,深呼一口氣,給蒼羽個警告的眼神,打算先去管自己徒弟,彎腰去拉聞玳玳,關切低聲問:“受傷沒?”
“騙子!”
被無視的蒼羽怒上加怒,再次大吼了一遍,将積攢了一路的火力,對準彎腰去扶聞玳玳的尉遲長雲接連兩腳。
這恐怕是師徒倆最狼狽的時刻。
聞玳玳又跌了回去,被尉遲長雲株連摔在了盡數沒有熄滅的燭火之上,燙的欲哭無淚。
冬天本就穿的厚,一路奔波的聞玳玳都沒有來的更換衣物,露出的棉花稍稍碰到燭火,以毀天滅地的攻勢,點燃了聞玳玳的後背,長發。
她先是嗅到了焦糊,在尉遲長雲恐慌着找各種水潑過來之下,控制不住的發出尖叫,趕緊在地上打滾。
尉遲長雲情急下,也是忘了喊人進來,手邊的水不夠,直接想用手給她拍滅。
幸而發現早,在蒼羽的連續攻勢下,尉遲長雲毫無招架之力,一邊承受着暴擊,一邊徒手給聞玳玳拍滅了火。
可蒼羽似乎覺的不夠過瘾,硬生生踩過聞玳玳的腳腕,想要繼續追打尉遲長雲。
被屢次無故波及的聞玳玳疼到呲牙咧嘴,加上衣服燒的褴褛,背後灼傷,狀況何其慘烈。
好不容易緩過來神的尉遲長雲,正好看到聞玳玳被蒼羽踩的一幕,眉頭緊縮起來。
他拳頭忽的緊握,泛白的指頭關節發出咯吱響,仿佛随時能擊碎一切的力量蓄滿了整條手臂,氣到微微顫抖。
傾刻能點燃主帳的怒火,随着尋隙小心将聞玳玳扶到一邊後,接下來,好脾氣的克制再也維持不了一丁點,轉身對準沖上來的蒼羽,就狠辣的打了回去。
仿佛比蒼羽出力更重,一下子,血,順着他煞白的嘴角留了下來。
似乎有些不敢置信:“你打本王?你敢打本王?”聽口氣,像極了怨婦。
尉遲長雲可不管蒼羽的多愁善感,連喘息都不給他,跟着就是當胸一腳,算是将自己方才的債還了回來。
接下來,就是幫徒弟讨債。
伴随着沉悶的撞擊,相距不遠的聞玳玳,聽到了不知是誰的清脆骨頭聲。
第一次,聞玳玳恢複目力來,親眼見到尉遲長雲出手。
他揮動到蒼羽身上的拳頭又快又狠,快到隻能捕捉到殘影,狠到拳拳到肉。
蒼羽也不是吃素的,借着酒勁,也顧不得身上有多疼,斷了多少骨頭,一個勁兒的對準男人身體最脆弱的部位,不講武德的下死手。
聞玳玳表示實在有些沒眼看。
蒼羽是打算要絕尉遲長雲的後?
尉遲長雲躲閃鉗制蒼羽腿的同時,不斷的拿稍遠處未滅的蠟燭,一個勁兒的往蒼羽身上摁,然後兩隻手将蒼羽的頭跟身子拽起來,跟個破布袋子似得,往崎岖嶙峋的燭台上又摔,又砸。
兩個人,主打一個根據心情,各打各的。
打了一半,估計拳頭,肘臂膝腿都不夠用了,仿佛不知道疼似的,兩人開始哞足了勁的拿起手邊東西,洩憤般往對上身上招呼。
剛開始算是模有樣的過招,打到後來,蒼羽似是知道自己不敵尉遲長雲,開始撒潑了,撕衣服,扯頭發。
主帳外的謝少昂去叫關聽肆了,剩餘的守衛沒聽見命令,誰也不敢貿然進去。
由此,聞玳玳不能一直袖手旁觀了,本着尉遲長雲、尉遲萬月兩邊都哄着的原則,咬着牙,忍着疼,拖着“殘軀”被逼着上去拉架,絕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套近乎的機會。
她二話不說,氣勢沖沖拔出尉遲長雲的佩劍,指到蒼羽的脖頸處:“住手!”淩厲的劍氣,大有,你敢動,我真敢割了你喉嚨的兇殘氣勢。
東橫西倒扭打的兩個人雙雙愣住。
被尉遲長雲摁在身下的蒼羽倒是乖覺,立刻停下去掐尉遲長雲的手。
尉遲長雲也得以緩息。
不料,下一瞬,蒼羽擡頭,瘋了一樣抓住聞玳玳的劍,順着她的力道,她的方向,結結實實一拽,就要去刺尉遲長雲。
下意識的,又或是尉遲長雲頂着與尉遲萬月一模一樣的臉。
聞玳玳驚呼:“師父!”
刹那的呆愣,尉遲長雲抿着唇,錯愕的視線劃過聞玳玳憂懼的臉。也就是間隙的失神,慢了半拍,如雪如玉的脖子上,被蒼羽得逞了一道紅痕。
有些力量,對某個人來說,就在喊出師父的須臾之間,徒然的迸發出來。
海沸山崩。
聞玳玳也不知自己怎麼了,又或是被什麼刺激到,先是從蒼羽手中硬拔出了劍,然後豁出去般對着就是一頓亂砍。
兩人之戰,徹底成了三人混鬥。
事态發展的實在太快,謝少昂去叫關聽肆,一來一會兒,也不過一盞茶的功夫。
遠遠的就聽失态不妙,最後幾十米,兩人直接沖了進來。
好不容易将尉遲長雲、蒼羽拉開,後知後覺發現聞玳玳才是最癫狂的那一個,劍被謝少昂搶走後,當着那麼多大男人的面,對準蒼羽裆部就是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