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長雲慢慢睜開光華流轉的眸子,若非兩人的距離太近,聞玳玳還真沒有主意過本就漂亮的狐狸眸子裡,續滿了星星點點的碎芒,明澈,攝極了人的心魄。
就在相視沉默間,聞玳玳本帶着幽怨的呼吸,變得雜亂無章起來。
幸好她清醒的足夠快,在尉遲長雲沒有催促第二遍之前,手忙腳亂的從他身上爬了下來,躺進了床的裡側,蓋好被子,調整突襲來的陌生心跳。
“今日感覺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
聞玳玳疑惑,歪頭看着同床共枕的尉遲長雲。
尉遲長雲随之側過來,頭慵懶的枕着胳膊,完全沒有要起身的意思,天生上翹的唇噙着笑,眸光幽幽看起來不懷好意,如有實質的在她身上下遊走一番,啞着嗓子,隐晦的調侃:“怎麼,不好意思了?”
紅暈無知無覺已經竄上聞玳玳的臉,被尉遲長雲這麼一逗弄,嫩腮敏感的更燙手了。
輕而易舉讓尉遲長雲戳穿心思,聞玳玳有些惱羞成怒,又有些不知所措。幸好自小練習掩飾情緒的手段已達到登封造極。
她先是戲谑的嘲笑一聲,毫無女子形象的四仰八叉張開雙手,翹着二郎腿得瑟了幾下:“不好意思的應該是太子吧,畢竟從睡姿上來看,被占便宜無法反抗的好像是太子。”
輕嗤!
刺耳又狹促!
同樣是笑,尉遲長雲笑的讓聞玳玳怒火中燒:笑屁!
“誰問聞姑娘這個了。孤是想問背上的燒傷,好了?”
聞玳玳:“……。”
誰的身子燒傷能一夜就好,明知故問。
不提還好,這麼一提,她立馬感到背後好像是陣陣刺痛,貌似有幾處傷口化了膿,粘了衣服,非常不舒服。
她窘迫的趴在床上,将頭埋在兩個枕頭之間,方才居然嘴瓢,将心中所想給說了出來,本打算讓尉遲長雲難堪,結果自己丢人丢大發了。
枕邊人倒是很滿意聞玳玳鬧沒臉的模樣,起身丢下句:“你果然不好意思了。”
聞玳玳:“……。”
她!沒!有!不!好!意!思!
蓄力中。
離開床的尉遲長雲又去而複返。
冷不防對正在做縮頭烏龜的聞玳玳說:“把上衣脫了吧。”
被雷劈了的聞玳玳終于把臉從枕頭底下拿出來,正要難以置信的破口大罵他畜生,激蕩燃起來的鬥志,在看到他手中多了一個藥瓷瓶之後瞬間熄滅:“太子打算給小女上藥?”
“孤看聞姑娘膽子大得很,藥,就由孤親自來吧。”說着,尉遲長雲挑釁的往床邊一坐,撩起袖袍,打開瓶蓋,一副立刻準備給她上藥的架勢。
聞玳玳着實被他的不要臉驚了驚:“太子,男女授受不親。”
“孤記得,聞姑娘多次說過不在意那些俗禮。”
“太子不知,其實小女早已聽了太子的教誨,認為禮儀廉恥還是要尊上一尊的。”
“孤倒是覺得自己先前太固執刻闆了些,認為聞姑娘的話存着幾分道理,隻要姑娘與孤懷揣明月,六根清淨,心無雜念,男女之間的碰觸,猶如碰到世間的一花一木,一蟲一鳥,相對之下,于孤而言,給聞姑娘上藥皆如此一樣。”
占便宜還占出道理來了。
聞玳玳:我信你個鬼!
玩兒她是吧!
聞玳玳發現,尉遲長雲特别喜歡看對方害怕,對方越忌憚越慌張,他就越喜歡得寸進尺,關聽肆喜歡男人,喜歡尉遲長雲,尉遲長雲明知非但沒有避而遠之,謹言慎行,反而經常拿這些事調侃他吓唬他,甚至不嫌事兒大的煽風點火勾引。
巧了,聞玳玳另辟蹊徑,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生出個,也喜歡看對方害怕的毛病,避過相比起害怕,更喜歡看對方難堪,越狼狽越丢臉她越神清氣爽,經脈通暢。可惜她不像尉遲長雲涉獵廣泛,随意來個人起了興緻都能逗弄一番,她僅局限于尉遲長雲而已。
難不成跟着變态的人待久了,自己也變态了?
非要給她上藥是吧?
非要看她無地自容是吧?
非要看到她落荒而逃,又或者是鬧個大紅臉跪地求饒是吧?
僅存的羞澀之意,讓生出變态之意的聞玳玳替換了,她非要一般見識的坐起來,正對着尉遲長雲,面無表情的開始大大方方寬衣解帶:“小女認為太子說的對,那咱們就速戰速決吧!”
本意教誨她人心險惡,勿要輕信,沒打算來真的尉遲長雲:“……。”
等他想好麼将上藥這件事拐個彎時。
生怕他反悔似得,聞玳玳忍着身後黏連的傷,脫得那叫一個幹脆痛快,利利落落褪的上身僅剩個昨日被尉遲長雲無意扯壞的肚兜。
反正小時候也是他給她把屎把尿,認識兩輩子了,沒有什麼值得羞澀。
尉遲長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