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說她小家子氣。
聞玳玳覺得尉遲長雲對她的放縱不拘有誤解頗。
她宛若一片飄零的花瓣,緩緩退落到到船艙中央。
随她而來的兩個姑娘,一位手持琵琶,另一位緊握短笛,在聞玳玳的微微示意下,悠揚的樂曲悄然響起。
除了當年為了磨練戰魂劍法,是尉遲長雲親自調教之外,此後,聞玳玳便再未在他面前跳過舞。而今日,尉遲長雲見到了一套前所未見的舞姿,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隐晦的誘惑。
緊接着,她悠然吟唱起來,歌聲如清泉般純淨又綿軟,時而撩人心弦,漾人心魄。
不自覺的,尉遲長雲露出詫異之色,轉而似乎又對聞玳玳毫無顧忌的自信所吸引,心中又惱又欣賞。他不動聲色地用餘光瞥向那位少年。
少年早已目光遊離,原本用來推脫自己年幼無需舞姬陪伴的借口,在一杯又一杯的酒水中逐漸失去了效力。他的眼神鎖定在聞玳玳身上,仿佛在醞釀某個重要決定。
一時間,尉遲長雲也覺得沒有繼續将這場交易敷衍下去的必要了。
歌舞很短暫,但是也很精彩。
聞玳玳對這首歌舞的娴熟程度顯而易見,絕非一時興起、随意應付。她本身就有着深厚的武功底蘊,因此即便是那些高難度的舞蹈動作,對她來說也不過是信手拈來,輕松自如。至于為何而學,何時學的,學來用于幹什麼。尉遲長雲想起她假死在赤水混日子的五年,胸口就一翻湧而動。
少年現在完全被聞玳玳的舞姿給征服和吸引住了,他目送着準備離去的聞玳玳,突然失控,猛地起身抓住聞玳玳滑膩的手腕“敢問姑娘芳名,在下能去哪裡才能見到姑娘。”
聞玳玳隐晦又輕蔑的沖尉遲長雲一笑,然後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輕輕地摸了摸抓着自己不讓走的少年的手:“公子别急,奴家昭昭,奴家相信,用不了多久,公子與奴家還會再見的。”
聞玳玳在與尉遲長雲大婚前,用的是聞昭之名。
少年性急,懷揣着滿腔的勇氣索要答案,壓根也沒注意自己的行為有何不妥,未曾察覺,身後那道目光,已如利刃般刺向他的背影。
尉遲長雲無聲無息起身走近,直觀去,更像是抓奸現場。
“昭昭姑娘的意思是,在下隻要再來這江面,就能見到姑娘?”
“公子先松手。緣分到了自然會見到。”
聞玳玳矯揉造作的轉動已被少年抓紅的手腕。
少年禁不住撩撥的抓握更緊。
“烏公子,别急。在下知道有一個地方,可以日日見到昭昭姑娘。”
少年沒察覺到尉遲長雲微妙的語氣,激動問:“哪兒?”
“宮中。”
少年:“.…..?”
“永安殿。”
少年的表情看起來很費解。
“今夜已晚,在下乏了,烏兄也早些回驿館休息吧。至于兩位美人……”尉遲長雲說到此處故意一停頓,再次與聞玳玳展開互不相讓的争鋒。
“美人不錯,在下收下了。你們,就自便吧。” 說完,他不再多看聞玳玳一眼,而是繞過那位少年,乘坐另一隻船,與蘇白漸行漸遠。
聞玳玳:“.……呵!”
“姑娘是宮中人?莫非與方才那位公子認得?”
這次,聞玳玳可用上了真手段,一推一拉,手腕輕而易舉從少年手中擰了出來,勉強擠出了笑容,方才的魅惑之意已經蕩然無存,滿當當的你離我遠點兒就差寫在臉上:“不認得,奴家還要繼續去其他畫舫賺錢糊口,就不耽擱公子回驿站休息了,告辭。”
“唉,昭昭,你等等。”少年話都沒問明白,怎輕易放聞玳玳走,一路追着走到船邊。
聞玳玳身後的女子,故意裝作不經意間的一個踉跄,巧妙地将少年撞入了水中。
噗通的呼救中,等少年已經被救起來時。
聞玳玳的船也已經駛遠。
“烏首領,永安殿乃當今皇後所居之地。”把少年救上來的老仆趕緊阻攔,防止自己主子犯下大錯。
少年有些不敢相信:“你是說方才那舞姬是臨淵之主的愛妻?臨淵的皇後。”而後懊悔莫及:“方才本首領可是當着臨淵皇後的面給臨淵之主獻美人,那合作的事……。”
夜靜更闌。
批複完最後一個加急的折子,叫來山山:“幾時了?”
山山答:“回聖上,醜時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