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方_憶寫于2023.12

趙小美出生那年，盡管母親趙秀兒外表看上有三十多歲的樣子，但實際年齡隻有二十八歲。由于和父親趙佑霆早早成婚，十九歲的時候便生下了大姐趙小玉。之後每過三年，他們家就會迎來新的生命：三年後生下了她哥趙錦程，接着是她二姐趙小莉和她，最後是排行最小的妹妹趙小靓。

家中唯一的男孩趙錦城，從小到大，無論父母還是姐妹們，對他的關注與期待，自然非同一般。

有一次，小美父親在家中獨酌至微醺之際，恰逢小美母親與她大姐、二姐以及她哥都不在身邊，這讓他一下卸下平日裡的拘謹，在已步入中學階段的兩個女兒面前，無所保留地打開了話匣子，聊起了她們的母親對這個家庭的無私付出。

小美父親帶着幾分醉意，但語氣卻異常真摯：“你們年紀還小，可能有些事情不太明白。為了給你們哥哥取一個既有深意又響亮的名字，你們的媽媽可真是費了不少心思。她一頁一頁地翻閱新華字典，一字一句地仔細斟酌，最後從‘錦繡前程’這個四字成語中精心挑選出了他的名字。這兩個字雖然簡單，卻寄托了她對我們這個家的深厚期望和美好願景。”

“說到你們的名字——趙小玉、趙小莉、趙小美，聽起來可能覺得有些随意，但它們其實承載了媽媽對你們姐妹的深深的愛與期望。别誤會你媽她重男輕女，其實每個名字背後都體現了她對你們平等的愛，她希望你們各自都能像玉一樣美好，像花一樣美麗動人。”

上學後，趙小美開始對自己的名字感到不滿，她覺得名字有些俗氣。與美麗的大姐和二姐相比，她隻能算長得清秀一些。這讓她感到困惑，為何父母會給她起這樣一個名字？

“你剛出生時，體重輕得就像一隻初生的小貓，讓你媽媽很是擔憂，怕你難以健康的長大。因此，想給你取名‘小貓兒’，希望你能像它那般頑強的生存下來。不過你爸爸我當時沒同意，堅持要給你起一個寓意美好、更具生命力的名字，這才有了你現在的名字。”

當得知這背後的故事後，趙小美心中那份對名字的抵觸情緒随之消散不少，比起什麼“趙小貓兒”，顯然“趙小美”這個名字顯得更加可愛一些。

此外，她對妹妹的名字倒是頗為贊賞，覺得父母給妹妹起“趙小靓”這個名别具一格，既洋氣又悅耳動聽，還透着一種獨特的魅力。

在五個孩子中，二姐趙小莉憑借出色的學習能力和智慧頭腦，在家裡的孩子們中顯得特别出衆。從讀小學到高中畢業，她的學習成績一直是班上的佼佼者，穩穩地保持在前兩名的位置，這份持久且優異的成績單讓父母打心底裡感到驕傲。

趙小莉平時話不多，性格安靜踏實，雖然不愛多說，但一舉一動都透露出堅定和沉穩，這樣的品性在家裡家外都得到了大家的認同和贊揚。父母喜歡她那份實實在在、誠實守信的品質，除兒子趙錦城外，趙小莉就是父母心中最中意的孩子。

而大姐趙小玉命運多舛。在她三歲那年，不幸遭遇了一場嚴重的感冒侵襲，導緻高燒不斷。當時由于小美父親人在京都，距離相隔太遠，無法及時趕回，小美母親又未能及時帶她姐去醫院接受治療。待到趙小玉的病情好轉後，人們發現那個原本聰明伶俐的小女孩似乎變得有些憨厚木讷，可能是那次高熱對她的大腦造成了某種程度的不可逆損害。

由于是家中的老大，家務活便更多地落在了大姐趙小玉的頭上，生火、拉風箱、協助母親料理飯菜，再到小學畢業後放棄學業，趙小玉全身心的投入到各項瑣碎的家務勞動裡，無怨無悔地為母親分擔着生活的重擔。

在家中，趙小美遭受打罵的次數最多。這倒并不是因為她的學習成績不盡如人意，實際上，除了算術稍弱，她的其他功課一直在班上名列前茅，這讓她的母親在鄰裡間說起時頗感驕傲。然而，在她成長的過程中，因為活潑好動、好奇心旺盛以及不拘一格的性格，常常在探索新事物和挑戰傳統規則時“觸雷”。加上在對未知世界的向往和嘗試有時會超越家庭規矩的邊界，不經意間闖下一些小禍。此外，她經常不服從母親的管教，頂撞母親，還經常不按時完成的派給她的家務活。這些行為讓她成為家中遭受打罵最多的孩子。

上小學的時候，盡管她的算數成績不好，但文科方面卻表現出色，不僅一直擔任班級的語文課代表，而且在兩三個學期内擔任過班長的職位。在一幫同齡女生中，猶如孩子王一般存在，任何女生一旦冒犯了她，便會遭到全班女生的孤立，數學老師的話“挺威風”。

“趙小美，聽說你在班裡挺威風的，還是女生們的頭兒?李士林，你和她是同桌，你說說看，是不是真如傳言說的那樣，誰要是得罪了她，就會被一幫女同學孤立起來？”

“我。。。不知道。。。李老師。”

李士林那張白皙的小臉漲得通紅，他心裡明白，與自己同桌的趙小美其實性情挺溫和友善，兩人共處一桌的日子裡從未有過任何不愉快的經曆。在他眼中，“孩子王”這個稱号似乎與趙小美的形象相去甚遠，更談不上對自己有何影響。

在李士林看來，瘦弱纖細的趙小美，怎麼都不像能夠對他形成任何威脅的存在。

趙小美覺得，李士林本人就像校園裡的一顆“小白胖”，卻偏偏是校幼兒園那位老阿姨的兒子，趙小美一點不喜歡她。他母親的面容特征很是鮮明：瘦長的臉型，高高的顴骨、嘴小，還常常噘着，臉上總泛着潮紅色，平常極少見她展露過笑容，給人感覺就像有人欠了她一大筆錢似的。

她有時候真心覺得挺奇妙的，那個總是闆着臉、性格有點特别的老阿姨，竟然能養出李士林這麼一個白白胖胖、笑容可掬的兒子。母子之間這種鮮明反差，真讓人驚歎生命的奇妙與無限可能。

趙小美是在下午兩節課後的課外活動上被他們班的數學老師讓同學召喚到幼兒園的。原來，李老師每天上下午都會來到這裡給她孩子喂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