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輩子,她不能再讓陸淵沖動行事,就算是為了報答上輩子他為她報仇。
冼星辰趕緊出聲:“陸淵!”
她越過戚蘭芳母女,沖到陸淵面前。
陸淵見到滿臉血的冼星辰,眼神一暗,“你流血了——”
“我沒事,陸淵,”冼星辰搶過話頭,擠出一個笑,“我看着嚴重,其實還好。你先把刀放下。”
孰不知,她一臉血的笑,看上去有點可怖。
陸淵其實下一句想說,先送她去醫院。
但是,冼星辰又再一次開口:“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你不要為了我做傻事。”
“來,先把刀放下。”她緩慢而堅定地按住陸淵的手,然後抽出他手裡的刀。
陸淵想解釋,這把刀其實剛才聽到消息太急,沒來得及放下,順便帶過來的。
她好像是誤會了。
但是,當冼星辰柔軟的手覆蓋在他手上時,陸淵抿唇,順從地任由她拿出刀。
冼星辰松了口氣。
對于這樣的陸淵,她是又感動又害怕。
這輩子他還是當一個守法公民比較好。
陸淵能感受到冼星辰眼中的擔憂。
或許是從小生長在爹不疼娘不愛的家庭環境裡,他對情緒的感知很敏感。
别人對他好,他一下子就感覺到。
剛才冼星辰估計是生怕他沖動砍人?
他與她相識不過兩天,她卻已經開始擔心他。
反觀,今天來鬧事的母親和妹妹。跟他生活了十幾二十年,卻從來沒有露出像她這樣的眼神。
陸淵擡手,用手指輕輕的沾了一下冼星辰臉上的血。
有點黏,紅得刺眼。
他低聲道:“對不起。剩下的交給我吧。”
他的家庭給她帶來麻煩,理應是由他來解決。
而且還要速戰速決。他擔心她頭上的傷。
看她的樣子,要是不料理完面前這事,她是不會去醫院的。
陸淵上前兩步,用保護的姿勢将,将冼星辰護在後面。
他冷聲說道:“爺爺有沒有說過,不許你們再踏入這裡一步?”
戚蘭芳目光躲閃,仍想強詞奪理。
但陸淵卻沒有給她開口的機會。
他一句一句地質問:“爺爺有沒有說過,你們不準再問我拿任何錢?”
戚蘭芳緊緊閉上嘴巴,不肯說話。
陸淵冷聲道:“以為不說話,我就拿你們沒轍?”
他心中打定主意,今天必須要讓戚蘭芳大出血,拿出錢來賠償,好讓冼星辰待會有錢去醫院看病。
戚蘭芳看錢看得重,讓她拿錢,比讓她出血還要痛。陸淵很清楚這一點。
就在陸淵想要上前用一些武力手段讓戚蘭芳拿出錢來的時候,忽然,人群外響起一道聲音。
“派出所的同志來了!”
陸淵扭頭,愣了一下,想問是誰叫官方的人來的。
冼星辰朝他眨眨眼。
她剛才托鄰居去喊來的。
她急着去找同志主持正義,并沒看到陸淵的欲言又止。
“幹什麼?怎麼都聚在一起?是誰報的警?”
人群主動給派出所的同志讓出一條道來。
冼星辰迎着這條道走去。
好家夥,派出所的同志就看到冼星塵滿臉是血的模樣。
他們都愣了。
冼星辰覺得自己再頂着這樣一張臉站下去就有點不禮貌了。
于是乎,她虛弱地舉起手,同志,是……是我報的警。她們……她們打的我。”
她指着戚蘭芳和陸苗母女,說完,就華麗麗地倒下了。
大家一陣驚呼。
冼星辰聽到了,但是她沒有暫停自己的動作。
這個倒下是她早就計劃好了的。總要讓這個倒下倒得有價值,有意義,最好成為戚蘭芳母女的緻命一擊。
她倒下是很有技巧的,盡量不磕傷自己。
然而,就在她快觸地時,一道強有力的力度拉住了她。
接住她的不是堅硬的地面。而是溫實的皮膚。
陸淵一個箭步過去,接住了冼星辰。
他臉上滿是着急,回頭狠狠瞪了一眼戚蘭芳和陸苗,惡聲惡氣道:“這事沒完。”
說完,他立馬抱起冼星辰,朝外跑。派出所的同志連忙安排人跟着去。
現場有點亂,戚蘭芳母女本想要趁亂逃跑,但是,大家早就看住了她們。
派出所的同志冷言道“想跑?沒門。你們跟我們回去一趟,好好說清楚這個事。”
戚蘭芳大喊冤枉。
劉嬸子“呸”了一聲,“你冤枉?當咱們眼睛都是擺設嗎?我們大家都看到了,你拿掃帚把星辰打得一臉血!”
鄰居們紛紛附和。
“沒錯!”
“太狠了!”
戚蘭芳心虛地閃爍了幾下眼睛,還在狡辯:“她……她也打我了!”
劉嬸子火力全開:“那是星辰為了保護我們,跟你對打,要是她不打你,那挨打的就是她和我們了!你别颠倒黑白!”
派出所的同志找了好幾個鄰居了解情況,也大概清楚了事情的始末,對戚蘭芳和陸苗更是沒有好臉色。
“走,别磨蹭了!”
必須拉回去好好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