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兒姐?羊兒姐!”
誰是羊兒姐?好怪的名字。
挽月皺了皺眉頭,把耳朵往臂彎裡藏了藏。
不理人,繼續睡。
“羊兒姐醒醒!别在外面睡,會感冒的……”
随即感覺有人輕輕推了推她的手臂。
挽月有些不耐煩的睜開眼。
“誰啊?……”
能不能小點聲,叫别人也别吵到她睡覺啊。
但還沒來得及說出後面的話,她話音突然卡住。
瞳孔也是受驚似的縮了縮。
眼前赫然是一個長相看起來就十分淳樸的農村女人,對方身上穿着一件有些老土的長袖花襯衫此時正坐在她對面。
見挽月醒來帶着調侃的口吻對她說到:
“羊兒姐,比不得年輕時候咯,以後少沾點酒,你看你今天喝的還沒年輕時候的一半多,人都喝蒙了,倒頭就睡。”
“誰是羊兒姐?我嗎?”
挽月此刻有些摸不着頭腦,下意識反問。
“哈哈哈哈,秀芬快來!咱們酒蒙子這回是真喝蒙了!問我她是不是羊兒姐!”
對面那女人笑得及其誇張,前仰後合的拍着大腿,嘴裡還一邊呼喚着陌生的人名。
秀芬?現在還有人叫這名字?
挽月跟着她的話音朝後面看去,這一轉頭她隻感覺腦子直接清醒了一大半。
什麼鬼?她怎麼在農村?
挽月一轉頭才注意到周圍的環境是一個鄉下壩子,壩子旁是那種用泥巴砌牆的房子。
而她面前盛酒的小桌子,身下的獨凳,甚至看到的那棟黃泥巴房子的大門都是木頭做的。
闆凳和桌子就是那種手工制成的産物,并且全都用出了光滑的包漿感,帶着些許油亮。
天菩薩,這些到底是哪個年代的手工家具,用料這麼紮實,簡直像是回到了上世紀!現在還有農村這麼原始?她不會是被賣到大山裡了吧!
挽月心裡正慌張的不行,又看見泥巴屋子内有人推門而出,還是一張陌生面孔。
對方穿着和對面婦女身上十分相似的花襯衫,下半身的黑色褲子似乎是棉質的,長得有幾分清秀,看起來倒是十分面善。
這應該就是對面女人口中的秀芬?
“羊兒姐,你怎麼又把自己喝暈了,今天剛兩碗就趴下了,現在更是連自己都認不得了,不行,你這麼喝下去我不好給我哥交代,以後得讓你少沾酒了。”
秀芬一邊說着一邊拿走挽月桌前的酒碗,另一隻手拉着她的手進屋子,另一個女人見狀也是向她們告别。
“秀芬,那我先走了啊,我家那口子差不多幹農活回來了,孩子割豬草估計也回來了,得回去熱飯給他們,你四哥他們家孩子的九大碗到時候可别忘了叫我啊!”
“放心吧宜春,我四嬸還有段日子才會發動,吃酒更是至少還有兩個月。”
原來前一個農村婦女叫宜春,她說的九大碗聽起來有點耳熟呢?
她一時間也想不起來在哪裡聽到過這個詞,宜春說完話,便從屋前的場壩離開了。
什麼招待?這兩個到底是什麼人?不會是人販子的障眼法吧?先把人洗腦搞迷糊。
“嫂子,你晚上想吃點什麼?炒白菜和炒茄子行嗎?”
秀芬看她似乎還不在狀态,于是主動問到。
嫂子?!好家夥,真是拐賣啊,看來團夥手段不凡,從醫院把她拐到這個窮鄉僻壤裡,光是流程和路費就不少,這地方的人真能付得起買媳婦的價錢嗎?
挽月心裡想了很多,面上卻不動聲色的表示都行,然後安靜坐到屋裡的木凳子上閉目養神了。
秀芬以為挽月喝完酒想休息,于是輕手輕腳的走到另一個房間的竈台做飯。
等秀芬離開後挽月又默默睜開眼,她小心的探頭看了看秀芬,見其沒有關注自己,于是輕手輕腳的站起身打算往屋外移動。
走到門口又探頭看了看周圍,好像沒人看着她,現在不跑更待何時!她才不相信這兩個女人說的!
于是挽月出了大門後就狂奔向遠處,她得找戶人家套套話,順便認路,她很清楚如果被拐賣了是很難一次逃跑成功的。
但是挽月沒有察覺到自己奔跑的速度遠勝以往,簡直有用不完的勁,崎岖的山路更是跑的十分平順。
沒過多久她就看到了一處很大的魚塘,魚塘後面有一棟木頭做的房子,看起來比自己之前看到的泥巴房子好得多。
挽月沿着魚塘邊的小路一路向前,邊走邊注意腳下的路,生怕栽進魚塘池子裡。
結果她光注意到腳下的路,沒注意路前面有個大坑,步子沒邁夠,腳伸到一半又收了回來,身體頓時失去平衡向前摔去。
挽月趕緊用胳膊使勁向撲棱後,總算是一個轉身面朝魚塘跪在地上,好險沒有栽進水裡。
水裡也映照出她現在略帶滑稽的樣子,挽月愣住了,水面倒影出來這誰啊?
她身子一軟當場就坐到了坎上,手臂撐着泥地邊沿坎,離水面更近了,也看得更清楚了。
水裡照出的人臉,是一個完全陌生的農村婦女。
恍惚了半天,挽月覺得需要理一理現在是個什麼情況了。
她記憶的最後是昨晚遭遇那場車禍,然後現在睜眼卻變成了另一個人,那隻有兩種可能。
一是她在做夢,二是她穿越了。
想到這裡挽月毫不客氣對自己來了一巴掌,清脆的響聲驚到附近的魚,一個擺尾水面蕩起波紋,倒影模糊了。
等水面再次平靜後,挽月清楚的看見倒影的臉上也多了一個明顯的巴掌印。
那麼排除錯做夢的可能,隻能是穿越了。
挽月莫名笑了一聲。
呵,穿越這種玄幻大戲居然真能發生到她身上?
她現在特别想知道自己遭遇車禍的身體是不是已經失去生命特征了,她還回得去嗎?
“系統?系統?”挽月輕聲呼喚。
……
兩分鐘過去了,周圍依舊是一片寂靜。
好吧,看來是她小說看多了,自帶系統這種好事怎麼會輪到她。
畢竟正常過個馬路都能被撞,哪有這麼好運還能攤上個金手指一樣的系統,穿越可能就已經是她能享受到的最好的狗屎運了。
挽月心裡這麼想着,臉上沒有半點表情,看起來十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