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裡下午的天氣很好,從山腰處往下看連片的綠色,是挽月從沒見到過的景色,但她現在沒心情欣賞。
此時她剛從公社回來,表情有些嚴肅的看着身下的老式拖拉機。
“轟轟轟轟——”
老式拖拉機行駛再加上啃啃哇哇的山路上,挽月感覺屁股要被震廢了。
看來當初設計師是完全沒有考慮減震功能。
“楊妹子,是不是坐不慣這拖拉機?”
正在開着拖拉機的劉建國見她眉頭緊皺的看着機器被逗樂了。
“感~覺~有~點~抖~……”
挽月的說話聲被機器的震動連帶着抖了起來。
然後她就看見對方忍不住的想笑,挽月手動給自己閉嘴了,尴尬。
XX
前一天下午她麻煩羅小涵幫她問問一開始這個意外是誰那裡傳出去的,以及有沒有人去公社辦事情能順便捎她一路。
對方像看瘋子一樣的看着她。
腦子沒出問題吧?前一秒她們還在互相質問對方,後一秒挽月就開口麻煩她幫忙,什麼腦回路?
羅小涵冷冷的哼了一聲,最終還是答應了,于是走之前讓她明天直接去村口等人,打聽的事情讓她等消息。
第二天一大早挽月就到約好的地方等人了,然後就等來了一輛加工安了後座的拖拉機。
這個年代在農村能開上拖拉機,屬實是家境殷實了。
隻是挽月看來人是個男的還猶豫了幾秒,結果人家就先給她打招呼了,還說謝謝前天她招待了他妹妹。
前天?妹妹?是那個宜春嗎?
“害,多大點事兒啊,我才要謝謝你今天願意捎我一程。”她擺擺手又問他還有沒有其他人。
“還有幾個,應該都快來了,大家都是去公社的。”
話音剛落就看見幾個人很熟絡的喊建國、建國哥的人,男女都有,看來人快齊了。
原來這人叫建國,挽月默默記下。
“嗳,這不是楊二麼,都多少年沒見了,聽說你結婚了?恭喜啊!”其中一個男人朝挽月打了聲招呼。
挽月禮貌的回他好久不見,然後默默坐到拖拉機後面的座位上閉嘴了。
人多的場合還是少說話,不然說不準哪裡露餡,這個時代的人可都對鬼神不陌生,以為她被什麼上身就不好了。
雖然确實這麼說也沒錯?
“楊二,看來你确實是性情大變啊,以前那麼活潑一個人怎麼現在一個字都不願意多說了。”
對方見她隻是答應了一聲就不搭理人了,樂了。
同行的夥伴看見他似乎有不依不饒的态度,趕忙扯了扯他的胳膊讓他趕緊閉嘴。
他太久不回來,一回來就往人心上紮刀子,雖然他确實不清楚楊二家的情況,但這話說的有點冒昧了。
挽月自然是感受不到冒犯的,隻感覺這人雖然有點嘴碎,不過倒是提供了一條新的消息。
原來羊兒以前很活潑嗎?那看來之後可以稍微話多一點也不會出戲,其實她這兩天憋話憋得挺難受的。
“也不是性情大變吧,隻是在想有人挺自來熟的,問的問題也讓我沒話講,所以就幹脆不講。”
于是她主動說完話後又朝他笑了笑,一臉無辜。
得了,男人一下子就聽出來這是在點他呢,于是也不再搭話,後座突然安靜下來。
劉建國見氣氛有些凝固,于是主動抛問題問大家都去公社幹嘛。
大部分人是去供銷社去買東西,唯二去别的地方的就是挽月和剛剛那個搭話的男人。
挽月表示自己是去公社的醫院去問點事情,那個男人沒說話,但是桀骜不馴的一張臉露出些許不屑的神情。
意思是不想說,挽月是這麼理解的。
去到公社的路上她原本還隻是看沿途的風景,結果越看就越不對勁,總感覺這地方的地形很眼熟,像是曾經來過,但是她想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
直到到公社之後她突然就知道這像哪裡了。
這裡、怎麼長得有點像護國鎮啊?還是說這個時代的公社都長得一副統一批發的樣子?
因為道路規劃和建築規劃和40多年後完全不一樣,直到她看到那個護國公社四個大字才終于确定下來,這裡是以後的護國鎮。
不知為何她突然就感覺到心裡安定下來了,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後多了一份安全感。
挽月到公社就直奔醫院,結果發現這哪是醫院啊,隻能說是一個大一些的診所,醫生隻有三兩個,護士也寥寥無幾。
不過這樣也有好處,挽月很順利的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消息,她這才了解到幾年前一個從德厚村來的病人,沒救過來去世了。
當時還不知道具體病症是什麼,隻說是中風了,救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