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着往下看,果然有了大發現,她在四年級學生名單末尾看到了一個十分眼熟的名字:曾德毅。
這是她媽媽的名字。
挽月這下算是知道自己又穿到哪裡去了,還是外公家,現在應該是德毅讀小學的時間。
唯一讓她意外的點,是她之前上課的時候居然沒有在一群小孩裡發現自己幼年版的媽,明明一個班也就看起來二十來人,就這挽月都沒察覺,假女兒。
于是挽月整個人都興奮了起來,她覺得自己的當務之急是等課下了就去教室抓人。
這次總算輪到她去用作業制裁德毅了,還是用的正當理由,課後補習。
想必對方一定能夠理解,她做着一切都是為了她有更好的未來,這次她一定要讓自己媽媽赢在起跑線上!
光是腦子裡想還不夠,挽月裝模做樣的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眼淚,她真是個大孝子。
所以挽月老早就跑去教室外蹲守,教室是沒有門的,一眼就能看到裡面講課的司白起,對方也是很快就注意到了站在教室外等待的挽月。
明明現在還在春天,還穿着厚衣服,但他瞬間感覺身體有些燥熱起來,他不動聲色的瞪了門外的挽月一眼後默默避開窗外的角度,認真講課。
挽月被瞪的一臉無辜,但是猜到了司白起一定是以為自己是來等他的,心裡偷笑,等着下課拿這個事情繼續逗他。
“叮鈴叮鈴——”放學時間到了。
挽月循聲望去,發現聲音是從學校門口傳來的,這才知道原來進校門的地方有一個安保老師專管搖鈴铛。
安保老師是一個很高大的漢子,看起來十分的強壯有安全感,從膚色能看得出是本地人,但應該是比較富裕的家庭。
她看對方走過來于是一邊微笑,一邊朝他善意的點點頭。
這一幕正好被司白起看到了,于是他直接喊道:“下課!今天的數學作業是習題冊第5頁,做完下次上課我要檢查。”
“謝謝老師!老師再見!”
挽月原本還想和這個陌生的大高個寒暄兩句,結果就聽到司白起已經上完課了,于是趕緊走進教室拍了拍手,瞬間全體目光向她看齊。
“同學們,今天的語文作業是通讀并且背誦今天教的課文,老師之後要檢查的哦。”
“好的老師。”一群小孩乖乖應聲。
挽月把全班學生都掃視了一遍,但還是沒有看出來誰是她年幼的媽媽,于是直接點名道:“曾德毅同學在哪裡?跟老師出來一下哦,老師有事情找你。”
人群後排裡一個瘦弱的小女孩默默站起了身,她的頭發看着有些營養不良的焦黃色,臉蛋尖尖的,雖然穿着打了補丁的的衣服但是看得出眼神十分的堅毅,但這個形象還是出乎挽月的預料了。
這讓她瞬間有些繃不住難過的情緒,她沒想到這個時候的媽媽會這麼瘦弱。
但小孩不知道自己老師在想什麼,隻是看到自己的語文老師有事情找自己,但是又不說是什麼事情,感覺到空氣中的氣氛有些焦灼起來。
于是她主動開口問道:“老師有什麼事情可以明天再說嗎?我還要趕着回家割豬草,然後去田裡接我弟弟回家照顧。”
她說出的話讓挽月更是難以接受了,在她的認知裡,她媽媽以前的農村生活應該會像自己小時候去外公外婆家一樣,每天都很悠閑,隻需要偶爾去幫忙摘菜摘水果,最多也就是幫忙曬一曬稻谷和喂雞喂鴨就夠了。
她之前在1978感覺累,還以為隻是因為當時的發展太落伍了,過了十年總該好很多了,結果還是很辛苦。
着實沒想到自己的媽媽在小時候就過的這麼累,之前自己還不懂事嘲諷了她。
她眼眶微紅的看着幼年的媽媽,心裡滿是酸澀,但是挽月這副表情是真的要把還是小孩的德毅吓壞了。
于是幼年德毅也有些慌張的開口道:“老師,是我犯了什麼錯嗎?”
挽月趕忙收拾好表情,稍稍屈身朝着她微微一笑說道:“怎麼會呢,老師是有别的事情找你,但如果你家裡的活太多了那今天就早些回家吧,但是下次上課早點來,老師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征得你的同意哦。”
小曾點點頭:“謝謝老師,老師再見!”
說完話她拿着編織袋裝好書,一蹦一跳的和在教室外面等她的同學一起離開了學校。
挽月看着她的背影目送,直到自己看不見了身影了為止。
“肖老師,司老師,那我也先回家了,你們注意安全!”那個當安保的高大漢子這麼說道,然後把手裡的鈴铛交給了司白起,朝他們倆揮揮手也離開了學校。
挽月在那漢子走到司白起旁邊的時候驚訝的發現這兩人居然是差不多的身高,隻是司白起看起來更瘦一些,不過他有這麼高嗎?
說起來司白起身上的衣服也不是在這種地方公社能買到的款式,一看就是特别定制款,過的還挺矜貴。
挽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裝束,普通的深色衣服褲子,不過腳上踩了雙柔軟的皮鞋,倒沒什麼特别炸眼的地方,比起司白起低調了許多。
“你又在想什麼,回宿舍做飯了。”司白起放完東西看挽月還在發呆,直接拉住她的手就往校外走。
什麼?居然不住校内嗎?失算了。
不過還好有人帶路,不然自己一個人那才是真的尴尬,因為她也不好去問學生自己住哪。
雖然都還是小學生,但是難免會給家裡人講有關于她的事情,絕對不能被人發現自己芯子裡換人了。
“今天吃什麼?”挽月順勢問道。
“看你自己,我就随便炒個小青菜再整個飯就行了。”
司白起對于吃飯的需求倒是意外的普通簡潔,但是挽月不行,挽月那叫一個挑嘴,其他都能将就,唯獨吃飯不行,她要吃肉。
“宿舍還有肉嗎?”雖然不太了解情況,但是挽月還是選擇先問了再說。
“有啊,村長之前送的臘肉我倆都還沒動,你想吃我可以幫你從房頂取下來,不過……你今天好像有點不對勁啊。”司白起帶着狐疑的目光看向挽月。
挽月瞬間一激靈,糟糕,今天是不是逗他逗的太過了,萬一……
“你之前不是說絕對不會吃這裡的臘肉嗎?說是太鹹了不合胃口,怎們現在又要吃了,不嫌棄了?還有你今天上課怎麼回事?跑到我的數學課上來布置你的語文作業,是不是太過分了。”
還麼緊張完就聽到他的一番話,于是挽月又放心下來,雲淡風輕的說道:“怎麼,不行麼?是有什麼規定我一直要按照以前的标準來做事情嗎?”
卻聽身旁傳來很平穩的疑問句:“那是指生活的方方面面,還是隻是吃東西和上課?”
挽月轉過頭看着他的側臉直接反問:“那你這句話又是什麼意思?你想聽到我怎麼回答你。”
司白起聳聳肩:“我就随便說說,走吧。”
于是挽月也不再講話,兩人沉默的走回家解決了晚飯,刷過碗後挽月打算回自己房間躺下,但是一時間有些碼不準自己住哪間,萬一走錯了就不好了。
所以她很機智的等司白起先走,然後安靜的跟在他身後,排除掉他的房間,那剩下的肯定就是自己的了。
但還是被司白起察覺到了挽月的腳步,他轉過身有些玩味的看向挽月:“怎麼,你要行使未婚妻的權力麼?”
挽月被問的一愣,“什麼權力?”
“未婚夫妻可以同住一間屋,同睡一張床的權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