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消息的司白起下意識皺眉,這是他沒想到的情況,但是挽月在聽到李招娣這個名字的時候就已經有了不祥的預感,果不其然,還是應驗了。
雖說以前在現代聽過老一輩的說農村的女孩會被送出去當别人家的童養媳,但是真當自己親耳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還是被震驚到了。
挽月看了一眼司白起,對方似乎是被這個消息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不過想也正常,對方在支教前一直生活在省城,自然是不可能見識到農村這樣的情況。
可能在他的世界裡最過分的情況莫過于家裡不經過當事人的同意就直接給他找了未婚妻。
于是挽月主動承擔起作為老師的責任,開口道:“或許你們不知道,如果孩子戶口沒在你們的名下,你們把李招娣賣出去或者送出去都算作人口拐賣,是要坐牢的。”
至于為什麼她不提童養媳這回事,是因為她知道,在農村,童養媳是大家約定俗稱的一件事,不是她今天發言去責罵了就能解決的事情,她選擇提及會給他們造成巨大損失的情況講,這樣李家父母才能投鼠忌器。
果然,李招娣媽媽有些緊張的開口道:“啊,怎麼會這樣呢?可是孩子是我們的啊?而且以前都有人這麼做,那些人怎麼沒事兒呢?”
“那些人以前沒事兒,不代表你們現在也可以沒事兒。”挽月回道。
“我看就是因為你們在這裡所以才會有事!隻要你們不說還有誰會追究!”李家男人惡狠狠的盯住挽月和司白起,腦子裡在醞釀着某種想法。
司白起這會兒總算回過神來了,看到李家男人不懷好意的眼神幾乎是下意識的把挽月護到了身後。
“你最好不要打什麼歪主意,我們兩個支教老師是在公社過了身份的,其次今天要家訪的事情不止老師知道,還有其他人。”
“哼!”李家男人撇過臉沒再說話,似乎是放下了某些心思。
“那我們今天就先不打擾了,但是我覺得哪怕李招娣同學去别人家當童養媳了,還是需要履行這個教育的義務,不然我們就讓執法大隊去找人了,我想你們也不希望鬧出這麼大動靜,所以之後的事情就勞煩你們做父母的多操點心了。”
司白起說完就攬着挽月往外走了,哪怕看到李家夫妻有些難看的臉色完全不管,他知道這件事情一定能成。
等走了一段距離後挽月才擡頭問他:“你剛剛把我擋在身後幹什麼?”
司白起松開攬住她的手,耳尖發紅的退了兩步,仿佛這會兒才察覺到自己離挽月有多近,他稍稍清了清嗓才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沒什麼,我對危險有一種莫名的觸覺,就像古代俠客能感受到殺氣一樣,都是同一個原理。”
雖然對方耳朵紅了的反應很可愛,但挽月看出他壓根不想說,于是閉嘴了。
她大概也猜到了,他不說就不說吧。
“所以我們現在是要去哪個課代表家裡?數學還是語文?”她換了個話題。
“你覺得呢?現在這邊好像離劉長志同學家要近些,先去你的語文課代表家裡吧。”司白起稍微思考了一下說道。
什麼?昨天跟着她走到辦公室的小尾巴是她的課代表?怪不得對方會強調自己的名字,估計也是有點難過了,以為老師沒記住他的名字吧。
那這麼說來會不會一開始他跟着她走是想問有沒有作業?如果是的話就有點尴尬了。
司白起看挽月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而後又似乎帶了一絲尴尬,頓時有些好奇她在想什麼。
“所以你在想什麼?變臉這麼快。”
挽月加快步伐把他甩在身後,尴尬捂臉。
這她要怎麼說,說完直接就露餡了,希望今天家訪的時候最好是對方别在家,不然要是說了什麼,那她就得現編故事去糊弄司白起了。
當下見挽月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于是司白起也沒有繼續開腔,兩人一路沉默的走着,不過一個人是心虛,一個人是怕尴尬。
索性上天還是眷顧挽月的,到劉長志家的時候他家隻有他爸媽在,挽月問起他的時候他爸媽說是出門趕羊去了,她總算松了一口氣。
“老師,我們家長治在學校表現怎麼樣啊,有沒有聽您的話,如果有什麼問題的話,您直接動手就行,不用給我們留面子……”
挽月聽這話急忙笑着打斷:“家長放心,劉長治同學表現挺好的,隻是有些時候比較害羞,總的沒有什麼大問題,他可是我的課代表,我會好好關注他表現的。”
實際上她純粹靠之前的微弱印象先亂說一通,反正本人也不在。
很不巧的是挽月話音剛落,劉長志和看起來比他年長一些的陌生的男孩子從房子側面的小路走到院子裡來。
劉長志眼神一亮,高興的喊道:“肖老師!”,随即旁邊的男孩子也對挽月和司白起禮貌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