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為白天發生的事情,以及她提到了肖月本尊,她晚上睡覺意外的進到了這具身體的腦内小劇場。
“hello啊~好久不見。”
挽月從幕布裡鑽出來率先打招呼。
“你為什麼要給司白起講我們之間的事情?你這樣我回省城後很可能因為壓力問題被司白起壓着去檢查精神問題。”肖月表情難得的有些無奈。
挽月一臉無辜,絲毫不覺得有問題:“那你不去不就成了。”
“可是這個事情說出去我家裡都會以為我得了精神病。”她閉眼捏了捏眉心。
“可問題是你精神本來就沒有問題啊,檢查也檢查不出個啥。”
然後挽月“嘶”的一聲反應過來,不可思議道:“你不會到這會兒反而懷疑你自己精神分裂了吧?”
“隻是不排除這個可能。”肖月語句嚴謹。
“肖大小姐!你們有錢人真的疑心病很重啊,我真是未來的人,你自己之前都分析過我身上的裙子不是現在有的樣式了,這不就是明擺着的證據嗎?”
挽月着急地指着自己的裙擺,在她面前又轉了一圈。
肖月下意識點點頭,嘴裡铮铮有詞:“但還有一種說法,天才和瘋子隻有一線之隔,萬一你是我深受打擊後臆想出來的第二人格,那穿條新穎點的裙子也不為過……”
她說完睜眼,看見挽月很是無語的翻白眼表情,肖月又補充道:“不過我暫且還是相信你的,畢竟現在國内壓根沒有精神病院,我對于這些精神疾病的認知也僅限書本上的一些理論。”
挽月有些意外,她以為國内早就已經有精神病院了,剛剛肖月還說來着,搞半天是嚴重到出國檢查啊,這要是被省城的其他家知道了說不定怎麼編排肖月。
于是她用力的在肖月肩頭拍了一掌,滿臉信我的表情:“相信我!我是真的有精神病治療經驗的人!你現在真的十分正常,保準我離開後你會馬不停蹄地回到正常的生活軌道,我很快就走了,你真的不用急。”
說完又用力地點點頭,滿臉真誠。
肖月看着活潑生動的挽月,眉頭不自覺一蹙:“你有精神病?!哪種類型,器質性的還是非器質性的?”
挽月話音一卡,頓了頓,又嬉皮笑臉道:“你怎麼不猜我是心理醫生呢?”
肖月氣定神閑、邏輯清晰:“你不是醫生,不然早列舉理論反駁我了,或者當場用各種案例說服我。”
于是挽月聳聳肩,好吧,這麼說也沒錯,是她會做的事情。
“我得了抑郁症,不太清楚是你說的哪種類型,是一種會導緻人陷入情緒低谷的病,發作最嚴重可能會有自殺、自殘現象的表現,稍微輕一點的情況可能會有軀體化反應,比如手抖、心絞痛、耳鳴……”
簡單解釋了一下她又輕描淡寫地問她:“怎麼樣,你聽我這情況屬于哪一種?”
“非器質性,心境障礙。”
肖月面無表情地看着挽月,抿了抿嘴。
“還真能說出來啊,肖月你怎麼這麼厲害!不會是學心理學的吧?”挽月震驚,畢竟連她自己都是确診後才對這方面了解得更多了一些。
“沒有,隻是大學對心理學感興趣就輔修了一門,結果講的課牛頭不對馬嘴,全是精神疾病相關的知識。”
“多學一點也沒什麼不好的,你看這不就用上了,雖然你好像沒看出來我有這方面的毛病……”
然後挽月像是才反應過來,驚奇地上前抓住她的手:“我突然發現,來1988之後我好像沒有再感覺過那些軀體反應了,這是不是證明抑郁症的根源和身體本身有很大一部分因素!”
“難道你之前都不相信和你身體相關?”肖月語調上揚,帶着些不可思議。
挽月垂眸,也不是說不相信,隻是病情最初她隻是偶爾容易心情沮喪,但是轉移一下注意力幹點喜歡的事情就什麼事情都沒了。
但是沒想到後來出國後越來越嚴重,到了完全不能斷藥的程度,但她有時又刻意不吃保持自己的清醒狀态,因為吃了藥一天内能夠思考的時間太少了,壓根沒辦法做設計。
“之前懷疑過自己是不是心理太脆弱了,所以遇到點事就控制不住的想哭,或者害怕的發抖,再或者偏頭痛導緻的耳鳴,心絞痛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之我會下意識的歸結于自己想法有問題。”
卻見肖月捧起她的臉,挽月眼角有些泛紅,于是她溫柔道:“那你這些想法有和别人聊過嗎?家裡人知不知道你的身體狀況?”
挽月躲開她直入人心的眼神,遲疑幾秒:“想法……有吧,隻是大部分時間我更情願自己消化心裡不好的想法,身體狀況的話,我不想家裡人擔心,所以還沒說。”
肖月見她不想和自己對視,于是又轉而握住她的手。
“我不會給你講什麼大道理,要是你順利回去了還是不願意和爸媽講的話,就去寺廟裡燒香吧,或者去道觀裡清修一段時間,總之不能讓心結長成那種志怪小說裡的心魔。
如果有人給你氣受,那就學我,直接扇他一巴掌賞他一陣清醒。也不用去考慮對方的處境,比如省城那會兒扇了杜佳一巴掌,反而是幫他擋災了。”
肖月語重心長地講到這裡,挽月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随後身體逐漸透明起來。
“看來你又要醒了,祝你好運,挽月。”
這是她從夢裡醒來前聽到肖月說的最後一句話。
XX
挽月隻休息了一天,回村第二天便恢複了正常上課安排,今天正好是小學高年級的課程。
上午一開始便是四年級的語文課,看到挽月回到課堂的學生們都十分興奮,課代表和小曾的反應最為積極,班長喊完起立過後,挽月能從衆多聲音裡聽見他倆振奮的“老師好!”三個字。
她忍不住想笑,雙手在空中向下按壓,于是學生們冷靜下來。
挽月用眼巡視一圈,學生座位整齊無缺,和回省城前一摸一樣。
她皺了皺眉,還是少了個人,甚至那個學生的桌椅都沒有搬回來。
看來李家是完全不打算配合了,今天放學後必須找村長談一談李招娣上學的事情。
這是她原本的打算。
上午最後一堂課結束,學校裡來了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