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雲初睡着舒适的大床上輾轉反側,想着韓湛銘睡不着,她起床來到了陽台,一彎上弦月已經将要落山。
涼涼的月色帶來一種清冷孤寂的淡淡哀愁,勾起雲初對本尊安危的挂念和對本尊親人的思念。雲初本尊就是普通小市民家庭出身,她的家庭要供養一個女兒讀完醫科碩士很不容易。
如果父母唯一的女兒,令他們驕傲的女兒就死在ICU裡,他們肯定受不了。就算為了擔起女兒的責任,她也要努力地活下去,有一分一毫的希望,她都沒資格放棄。
雲初問系統:“你說這裡的月亮和我那裡的月亮一樣嗎?”
系統沉默了一下,才道:“這是空間問題,恕我無法回答。”
雲初悠悠歎了一口氣:“我以為這一切都是做夢,可你告訴我,這一切都是真的。”
系統呵呵:“本系統提醒你,在陽台‘自言自語’不是好習慣。韓湛銘在承重柱另一邊的陽台上,他看到你了。”
雲初本能轉過頭,果然見一道修長的身影伫立在陽台上,不知何時已側過身,倚着欄杆看她。這下裝沒有看到都不行了,于是雲初就跑到承重柱旁探出腦袋:“韓湛銘!你也沒睡呢!”
雲初一雙大眼睛波光流轉,亮得透人心菲,韓湛銘低低嗯了一聲,雲初道:“我認床才沒睡,你幹嘛不睡?”
韓湛銘頓了頓,扯謊道:“剛加班處理點事。”
雲初嘻嘻一笑,爬上圍欄,韓湛銘驚道:“你幹嘛?”
雲初扶着米色的承重柱,擡腳跨向他那邊的陽台,叫道:“扶我一把!扶我一把!”
韓湛銘眸子閃過幽色,怔了一下才忙過去抓住她的手,她就倚着他的支撐完全跨過來,然後跳了下來。
韓湛銘低聲問道:“你知不知道很危險?爬過來幹什麼?”
雲初嘿嘿嘿:“湛銘,難道你不覺得很浪漫嗎?”
韓湛銘覺得不能放松她的安全問題了,這樣沒心沒肺,夜晚敢爬到男人的卧室,真出什麼事,他後悔都來不及了。
韓湛銘端起幾分嚴肅:“你以後敢亂爬到男人房間試試。”
“正所謂‘待月西廂下,迎風戶半開。拂牆花影動,疑似玉人來。’”雲初呵呵一笑,又憊懶說: “你站在這裡,不就是讓我爬過來嗎?”
韓湛銘不由得無言以對,雲初以為他不懂:“對哦,你很早就出國留學了,可能沒讀過《會真記》……《羅密歐與朱麗葉》讀過吧?”
韓湛銘眸色幽幽:“我勸你還是回去睡覺吧。”
雲初拿出大學參加話劇社時反串羅密歐的台詞功底來:“With love’s light wings did I o’er perch these walls, For stony limits cannot hold love out.
And what love can do, that dares love attempt. Therefore thy kinsmen are no stop to me. To see you look severe more frightens me than 20 of their swords!”
雲初正要男人一句誇獎她也是有點學院派功底的,可是眼前一暗,迎來的是他滾燙的唇舌。
韓湛銘就像上一回那麼瘋狂,雲初這時不能文藝了,像隻撲楞楞的麻雀,捶着他的肩背,因為嘴巴被堵說不出話。
韓湛銘拿出最後一點理智松開她的唇,眼神像是在侵掠她的一切:“現在怕了?”
雲初弱弱地說:“戲劇不是這樣演的。”
韓湛銘強行拴住身體裡的魔獸,問道:“你确定是在跟我談戲劇,而不是有别的目的?”
雲初一雙眼睛充滿着笃定:“我當然在跟你談中外戲劇。”
韓湛銘沉默,雲初好像Get到他的想法了,完全不知小女生的含蓄,可能醫學生都比較大膽吧。
“你以為我是為了勾引嗎?不會哒!我要勾引都是直接來的,不會暗示……當然,我是因為戲劇有聯想,可以浪漫地約個會。”
韓湛銘垂眸看着她認真的表情,輕輕歎了口氣:“你是個女孩子,哪怕你真這麼做,也不要對自己用這麼……貶義的詞。”
雲初怔了怔,道:“我沒有想到貶義……隻是用你們男性思維的詞而已。”
韓湛銘卻正色道:“我從來不這樣看待你,你做任何事,我的思維裡都不會對你用這個詞。”
雲初心中湧起一股暖流,沖散了她心中複雜的哀愁,雲初笑了起來:“韓湛銘,至少我來這個世界能遇上你。不管命運給了我哪些不幸,至少你是讓我開心的人,相遇是開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