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藜麥咬斷葛根的動作一頓,下一秒迅速咬斷,大口大口地繼續咀嚼。
然後繼續吞咽殘渣,才對着提醒的藜菽挑眉,回道:
“挺好吃的。”
聽到回答,藜菽的眉心猛地一跳,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他發現自己是越來越看不透眼前的“大姐,”行為看起來似乎地位不低,但面對粗鄙的食物卻像是在吃珍馐佳肴一般,矛盾不斷在身上展現,讓人忍不住生出探究的心。
藜麥吃完最後一口葛根,不舍地舔了舔嘴唇,内心感歎道:還是甜的食物最好吃,她也要去找葛根。
打量了藜菽一眼,她認為對方肯定不會輕易将食物的所在地說出來。
腦海中思來想去,忽然想到了早上見過的人,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小菽?你知道祠堂嗎?”
突如其來的熟悉稱呼,讓藜菽的心落了一拍,柔和的臉部線條瞬間繃緊,一雙黑的看不清底色的眼眸死死地盯着藜麥。
直至一片綠葉被風吹落在眼前,他的嘴唇才抖動着問出聲:
“你問這個幹什麼?”
聞言,藜麥的嘴角微不可見地勾起又迅速落下,追問道:
“你的葛根在什麼地方挖的?”
不知為何,聽到這句話的話,藜菽的心終于落到實處。
他明白這是自己需要付出的代價,但那地的葛根一個人想要挖完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他不介意告知對方,“就在後面的山上,一大片心形葉子組合在一起的藤蔓下面長的就是葛根。”
聽到食物的所在地,藜麥恨不得現在就動手開挖,把所有的食物都藏起來留做儲糧。
但想起現在的生活有點不同,她按捺住激動的心,開口道:
“今早摘野果的時候,遇到一個人說全村人都在祠堂聚集,問你去了嗎?”
話音落下,藜麥就看見藜菽蒼白着一張臉,似乎發生了什麼大事。
她仔細回想了一下話裡的内容,好像也沒有說什麼。
藜菽顯然不能用這種理由安慰自己,他清楚的明白隻要村民們聚集在一起,肯定是村裡有什麼大事要發生,并且無一例外的都是影響村子大事。
但村長獨獨沒有提醒他們一家外姓人,他又不敢直接去闖祠堂。
思來想去,藜菽的兩條眉毛幾乎纏在一起。
藜麥沒心情繼續跟兩人在這裡浪費時間,還不如去搜尋食物,看藜菽沒話要說,立即走開。
想起剛剛藜菽回來時的樣子,她果斷帶上鋤頭和竹籃出發。
上山的路上,藜麥刻意避開翠綠的小草,興奮地快跑上前。
沒走多遠,她就看到了疑似藜菽挖過的痕迹。
根據坑洞一旁的植物模樣,她迅速确認了葛根生長在什麼植物上。
下一秒,迅速開挖!
隻見烈日之下,青山綠草間,站立着一個瘦弱卻堅韌的身影,不斷有泥土從一旁飛落,并且速度越來越快。
不一會兒,就積攢了一大片泥土,将原本的綠色掩蓋。
藜麥就這樣興奮地揮動鋤頭,一忙就忙到了晚霞出現的時候。
她一轉身就看到如此美麗的畫面,忍不住停下手裡的動作駐足。
可就在下一秒,一道煞風景的聲音響起。
“藜荞擔心你,先回家吃飯。”
一聽到吃東西,藜麥什麼怡情的賞風景心思都沒了,立即帶上她挖了一下午的戰利品下山。
藜菽站在原地等候,剛開始他以為藜麥也挖了胳膊上挂着的一籃子葛根,沒什麼上前幫忙的心思。
可随着藜麥越來越靠近,借着天邊的晚霞,他清楚地看見随着藜麥下山的動作,身後一大片的綠草被壓倒,根本就不是人的一雙腳能夠造成的影響面積。
直至藜麥站在他眼前,藜菽瞪大雙眼,不敢相信地看着身後猶如小山一般被捆起來的葛根,震驚地問:
“你到底是挖了多少?”
“我看山上還有一半沒挖完,明天繼續。”
藜麥不舍地說,心想:如果不是藜菽提醒吃晚飯,她就算是借着月色,也要将山上所有的葛根全部挖光。
殊不知,她這話對藜菽的驚吓程度有多深。
藜菽看着小山般的葛根,忍不住開口道:
“我幫你扛一點。”
“不用。”
話音剛落,藜麥拖着所有的葛根如履平地般往家裡走。
但是讓她沒想到的是,葛根在坑坑窪窪地面的摩擦下,有不少掉落在地。
藜麥剛回頭準備撿起,就看到藜菽撿葛根的動作。
不等她說話,藜菽率先開口,保證道:
“我幫你拿,全都是你的。”
聞言,藜麥同意了這個請求,當然,主要是她着急吃晚飯。
剛剛挖葛根時興奮度爆表,她的肚子還不覺得有什麼。
但是現在肚子餓的直叫,有人在後面幫着撿掉落的東西,她能夠更快吃到晚飯,也懶得管那麼多。
在藜麥急匆匆步伐的影響下,兩人迅速回到家,吃着藜荞做好的飯菜,以及剛剛挖回來的葛根。
看在做飯和幫忙的情況下,她還是好心地施舍兩人幾根。
翌日一大早,天還沒亮,藜麥就從床上爬起來,興奮地帶上家夥,繼續往上山跑。
挖着挖着,突然聽到急匆匆的腳步聲和急促的呼吸。
她瞬間反應過來是陌生人,同時大腦迅速判斷來人沒有威脅性。
當即轉身一看,正好與跑得臉色蒼白的村長視線交彙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