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結丹?”幽冥宗聖殿内,居于上座的黑衣修士問道。
下面七位身着統一服飾的金丹修士亦朝來報之人望去。
“有修士突破金丹,動靜是從古井客棧傳來的。”
“難道是常遠又突破到金丹了?”
“我聽說,十年前,彭堂主到古井客棧,将常遠師徒都羞辱了一遍。”
“你們今日在宗内可曾看見彭堂主?”
“那小子除了整日與人厮混,還能作甚?”
“彭長老,你這個做老子,還不知道兒子去哪了嗎?”
面容風雅的金丹修士面色鐵青,手底下的人向他透漏,那小子又去找常遠麻煩不說,還帶上一個金丹期魔種。
“宗主,古井客棧有一女修突破金丹。”來人先是看向遲宗主,又撇了一眼彭長老,“彭堂主和他帶去的金丹魔種,皆死于新來的女修之手。”
彭長老站起身:“你說什麼,我兒死了?”
遲宗主大驚:“金丹魔種沒了?”
見這兩人反應各異,美豔女修捂嘴呵呵笑道:“老彭啊老彭,你那寶貝兒子怕是昏了頭。那女修拿出那麼大一塊天山靈木,不是玲珑殿内門弟子,就是與其交好的修士。他明着上門找常遠的麻煩,暗地裡,怕是想将女修連同寶物都據為己有。”
“你仔細說說,她是先殺的人,還是先突破金丹。”遲宗主冷靜下來,沉聲問道。
“她出現先擊殺金丹魔種,後以天雷為引送走了彭堂主。”
遲宗主喃喃道:“也就是說,她擊殺魔種時才築基,滄瀾界何時出了這号人物?”
妖豔女修目光一凜:“你可看清,她身上有沒有魔紋?”
弟子回憶片刻:“禀駝長老,其雙臂處确有兩道魔紋。”
“哎呀,難怪,她是個魔修。昔日西域魔宗首席弟子于烈以金丹境打敗元嬰修士。那斯門下的弟子,聞着魔種的味,能追擊千裡遠。眼下快到交貨的日子,出了這檔子事,你們如何向主子交差呢?”駝長老從幾人身邊走過,這些人的臉色越是難看,她越是滿意。
“駝素紅,我們是一條船上的螞蚱,若我們沒落着好,你也沒好日子過。”一長老呵斥道。
“急什麼,我替你們去會會她。老彭,随我一道,去撿回你兒子的屍體。我是說,如果屍體還在的話。”蜜色的大腿在裙擺下若隐若現。
見她與彭長老一道離開,遲宗主啐了一口:“浪蹄子,爬了主子的床才有了今天,還真以為自己是個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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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木努力看清識海中那兩人,卻總被眼前朦胧的血霧擋住視線。這血霧,何時跟她一同來到識海裡了。她再往前走去,足有十八層高的劍塔蓦然出現。
直覺告訴她,她要攀登到劍塔的最高處去,那有人等着她。
大門禁閉,蘇木用力,沒推開。
“小木頭,還不是時候。”
蘇木聽見自己的聲音,環顧四周,還是隻有血霧。
“别急,到時候,我們會見面的。”
蘇木睜眼,首先出現在她眼中的是阿钰憂心的臉色。
阿钰拍了拍結界:“小師叔,你在裡面待上七天了。”
蘇木下意識地拿出月光石,沒有變化。一拂袖,結界消失。
她好像忘了什麼事。
“小妹妹,你醒啦。”
蘇木聞到一股濃郁的香氣,循聲望去,好一個美豔的女修士。
她的身側站了位有些眼熟的風雅男修,但蘇木确信自己沒見過這人。
“蘇師妹,裴道友還在結界中。”常遠從客棧裡出來,警惕地看向兩人。
蘇木這才想起,怕金丹魔種逮到機會傷害裴戎和他身邊的凡人,她往那裡丢了一個三階結界。
裴戎帶着面具,蘇木看不清他的臉色,讪笑道:“裴道友勿怪。”
裴戎道:“蘇道友,你又救了我一命。”
面上帶疤的女子和其他人也跟着道謝:“多謝蘇仙人。”
蘇木朝幾人看去,發現少了個人:“那孩子呢?”
“她沒扛過去。”裴戎看向幾人身後被鬥篷遮住的隆起的地方,他的聲音像是在苦笑。
蘇木收起陣盤,蹲下身子,掀開鬥篷。她掐了個清潔口訣,女童臉頰處的髒污、衣衫上的血迹都消失不見。
“裴戎,你算一算,哪裡是風水寶地?”蘇木心中不忍。
裴戎目光略過美豔女修與風雅男修,最後看着常遠:“常掌櫃,這孩子同我說,她爺爺是姜兆,爺爺有個朋友,在古井客棧當廚子。”
常遠聽見“姜兆”三個字就快步走來,他仔細端詳女童的睡貌。随即抱起女童,大步走向古井客棧。
路過美豔女修時,他的步子慢一瞬。
蘇木瞧見那美豔女修的目光始終放在孩子身上,這是認識?
在風雅男修回頭前,美豔女修收回了目光。
“阿钰,帶裴道友他們去客棧休息。”
阿钰點頭上前,小聲道:“裴先生,請。”
“不請我們進去坐坐?”美豔女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