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木傳音:“隋真兒,開啟結界!”
随之而來的血霧翻湧,包裹着戰場。
隋真兒應聲開啟結界,彈起古琴。既然不能與蘇木并肩,那就助蘇木一臂之力。
音修使法器,發出的聲音帶着氣與勢。有氣無勢,是練得不到家。有勢無氣,與凡人彈琴沒區别。音修能在修行界獨占一席,自然不是因其觀賞性強。在戰鬥中,已方有個音修坐鎮後方,哪怕音修的“氣”傳不到那麼遠,但其“勢”可助同伴抛開雜念,壯大聲勢。
一聲悠揚的古琴,夏日林間的潺潺溪水,從衆人心頭流淌而過,撫平心中的焦躁與雜念。
劍光亮起,黃沙乍翻。
琴聲急轉而上,聲勢高昂,穿雲裂石,仿佛要把天劈開個洞來!
蘇木早與血霧化作一體,铿锵的金屬撞擊聲,讓她眼皮一跳。
魔種不似人智慧,本能驅使它們吞殺生靈。古井客棧前的那一隻金丹魔種,剛剛入金丹門檻,蘇木勉力殺之。
但眼下這隻金丹魔種,抛開它吞噬了另外兩隻金丹魔種,修為更上一層樓外。它生前是個體修!有着銅牆鐵壁、刀槍不入的肉身。
司徒水靜并非修士,隻能看出蘇木與金丹魔種打得難舍難分。
隋真兒提起一口氣,撥動琴弦的手慢了下來,将每一個調踩的精準。
大漠孤煙,星河轉動,獨行俠客背着包袱坐在駱駝上,在黃沙中漫步而行。蘇木聽見了,她按下心中的焦躁,她小心應付着金丹魔種的攻擊。
這金丹魔種的修為比她高出不少,但境界實力并非絕對。武力不等于實力,一人駕馬上場,提槍可斬千軍萬馬,一人穩坐帳中,百萬雄兵隻在一念間。
她的劣勢很明顯,武力差上金丹魔種兩層。同時,優點也顯而易見,她腦子比金丹魔種好使。
僵持一百來個回合,鍛體修士再是“強硬”,也會有一處命門。
蘇木抓住機會,從金丹魔種背後欺身而上,長劍向下,從其顱頂處入手。
金丹魔種發了狂,雙手緊緊拽着蘇木的雙臂,非要拽斷不可。
蘇木悶哼一聲,雙手握劍,用力一擰。
金丹魔種再也沒了動作。
琴聲停下,隋真兒雙手已然血肉模糊,她不在乎,而是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一息的功夫,她神色劇變,大喊一聲:“蘇木,小心。”
還是晚了。
一把刀,從蘇木背後刺入。
彭長老手刃敵人的痛快笑聲,傳遍整個黑金戈壁。
他拔出了刀,将蘇木一腳踹開,伺機而動的魔種一擁而上,将蘇木吞沒。
他來到結界前,敲了敲結界:“四階陣法,大手筆。”
司徒水靜沖過去,隔着結界,對他吼道:“老匹夫,你不得好死!”
隋真兒站起身,周圍人都能感受到她身上的寒氣:“蘇木師門來時,我會取你項上人頭。你的肉身,我會用小刀一點點剔下來喂狗。”她走近,血手貼在結界上,“而你的神魂,我會将其分成無數縷,讓無數個你,受盡折磨。”
“你威脅我?你有什麼資格威脅我?”彭長老的話還沒說完。
來人長劍斬下彭堂主頭顱。
司徒水靜捂着嘴,眼中淚花不止。
隋真兒雙眼泛紅,哪怕此刻她的雙手血肉模糊,她也緊握雙拳。
其餘修士、凡人,是震驚,是欣喜,是沉默,更是敬意!
蘇木額角的頭皮都被咬破了去,露出裡面的白骨。她一身血污,身上沒一塊好肉。即便如此,她嘴裡叼着自己被扯斷的右臂,左手拿着劍,在彭堂主幹淨的衣裳上蹭幹血迹。
她一腳将彭堂主的屍體踹得老遠,将劍扔在地下,左手拿起右臂,嘴裡嘀咕着:“老賊,偷襲就算了,還敢踹我。”
擡頭,見衆人都不說話,蘇木問道:“怎麼了?不會還有人偷襲我吧。”她回頭看去,什麼都沒有,那的魔種全被她提劍殺了個精光。
隋真兒道:“蘇木,你的傷。”
蘇木看向自己,那時她全神貫注對付魔種,沒想到彭老兒會躲起來偷襲她,咧嘴笑道:“小傷。”
接着哐當一下倒在地上,整個人抽搐着,連連口吐黑血。
隋真兒找到陣盤,想要打開結界,蘇木爬了起來,靠在結界上:“别急,别急,沒死呢,再撐會兒就好。”
蘇木的聲音變得小了幾分,想找儲物戒,這才想起來自己右胳膊被扯下來了,這才用左手去摸儲物戒,拿出呼呼鏡。蘇木沒力氣了,她舉不起來呼呼鏡,隻好就那樣放在地上。
她的樣子,很是滑稽。沒人敢笑,也沒人想笑。
“于叔,到哪了,我好困呐。隋真兒,結界,要等他們來。”
“小木頭,小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