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修與三位同門,四人一同擡着玉髓棺,一行人來到古井客棧。
古井客棧的結界早就收起來了,大長老與婆娑娘子坐在堂中對飲。
阿钰見一群修士擡着棺材回來,屁股坐不住,遠遠地跑過來,問隋真兒:“隋前輩,我小師叔呢。”
隋真兒看向玉髓棺。
阿钰紅了眼,嘴巴張開說不出一句話。司徒水靜拍了他的肩:“說是受了重傷,還活着。”
阿钰愣愣地跟着回去。
“婆娑,你就是這樣照顧晚輩?我看你與白雁芷,交情也不怎麼樣嘛。”
婆娑娘子被大長老數落地一聲不吭。
“師父,小木頭帶回來了。紫竹他們還沒回來嗎?”女修走進客棧,朝裡探了探,這裡的散修大多都走了,在座的大多數是書院弟子。
“憐煙,小木頭的情況如何?”大長老杯子一落,婆娑娘子恭順地斟茶。
“還剩一口氣,手臂斷了得重接,養養還是能活的。” 憐煙将杯子一伸,示意婆娑娘子給她倒茶,婆娑娘子朝她瞪了一眼。
塞鴻跟着憐煙坐下,也将自己的杯子往前送。
“小木頭出趟門,混這麼慘呢。”窄臉青年路過玉髓棺,走進客棧,坐在憐煙的對面,朝身後弟子招手,“一個元嬰自爆,兩個金丹跟着沒了。三個金丹被下了禁制,老三去追那個跑掉的金丹了。皇極宗的元嬰大圓滿,也捆起來,拉回來了。這幾個金丹奇怪得緊,除了跑掉的女修,其餘人都是僞金丹。”
“還能讓人跑了,紫竹師兄你本事退步了啊。” 塞鴻飲下一口茶,舒坦。
兩個書院弟子将那人押進來。
被捆起來的元嬰大圓滿,進來就囔囔:“以多勝少,卑鄙。”
憐煙飲茶,看好戲的目光:“婆娑,掌嘴的機會留給你。”
婆娑娘子起身,照着元嬰大圓滿的臉,左右各扇了百來下,直到那張臉看不清原本的面貌。
憐煙見婆娑不解氣,出聲勸道:“留他一命,給你寶貝徒弟換點東西。”
“換東西?”婆娑娘子在不解中,順着憐煙的目光,朝門外看去。
“到了。”景行陪着太叔宗主下了飛舟。
一群皇極宗修士湧入客棧,将堂中一套桌椅換走,放置一套純金的桌椅,還在來的路上鋪上一條長地毯。
太叔宗主遲疑道:“诶,景院長,玉髓棺怎麼在這?”
景行笑道:“老白的徒弟闖了大禍,隻剩一口氣。這不,向您借來玉髓棺養傷嘛。”
白雁芷兇名在外,太叔宗主面色一變,她徒弟莫不是在皇極宗的地盤上出的事:“何人傷了小友?”
景行朝大堂中的豬頭臉看去。
太叔宗主怒道:“是你。”
那人也顧不上被捆在身後的雙手,下跪朝太叔宗主求饒,門牙被扇掉,說話漏風:“不素我,素幽冥宗幹得。”
太叔宗與大長老互相問過好,坐到自己熟悉的寶座上:“那為何獨獨捆了你來?”
元嬰大圓滿修士百口莫辯,他又不能将實情托出,隻得咬牙背上黑鍋。
憐煙與紫竹将查到的“真相”,向太叔宗主禀明,太叔宗主的臉色越來越黑。
等到盛澤稷牽着太叔宗主的小徒弟下飛舟時,白鹭書院與皇極宗的弟子已經吃上菜,碰上酒杯了。
盛澤稷将小家夥送到太叔宗主身邊,不見小師姐,心中納悶,小二打扮的煉氣修士将他引走。
“盛師叔,請随我來。”
阿钰推開房門,盛澤稷看見玉髓棺,這是他與師父向太叔宗主借來的寶物。
他腦子發蒙,小師姐已經傷到要躺進玉髓棺療傷的地步了嗎?
阿钰抽噎道:“幾位師叔擡着棺材回來,隋前輩說小師叔被賊人暗算……”阿钰哭的喘不上氣,他說的話也斷斷續續。
盛澤稷早就成了個淚人。
他來時還生氣,上官卿是按照小師姐的要求,給他道歉了。但小師姐與師兄一走了之,都不曾留封信,或者口信。他與同門打包票,拜師大典上,“雙驕”會專門來看他。人沒見着,隻收到兩件貴重的法器。
他設想了一百種見面的場景,但唯獨沒想到,小師姐會躺在棺材裡。
盛澤稷與阿钰抱頭痛哭。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
“你們倆躲這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