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我要與你比試劍法。”盛澤稷上前一步雙手環胸,上前一步,與阿钰臉貼着臉,顯然是對比試勢在必得。
蘇木一句:“走了。”
兩人回頭,青袍道人與白衣女童沒了蹤影。盛澤稷先一步轉身走在前頭:“阿钰師侄,跟我走吧。”他的步子邁得極快,阿钰不得不小跑着跟上,“盛師叔,你等等我。”
冷風拂過雙鬓,阿啾隻覺天地一陣旋轉,猛然朝一個方向撲去。
“小木頭新收的徒弟,阿啾?”
青年男人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阿啾被一人扶住胳膊,她站直身子,按照記憶中蘇夫子教的禮儀躬身道:“阿啾見過景夫子。”寬大的手掌握住自己的手,一股暖意自手掌經脈傳遍全身。
“好孩子,往後,白鹭書院便是你的依靠。”男子柔和的聲線讓人如沐春風,即是從未見過景夫子,阿啾也能想象到,面前的男子合該是一位風度翩翩的溫柔書生,與師祖潇灑的性子倒是相配。她本在憧憬師祖與景夫子日常如何相處,景夫子明顯擡高了音調的下一句讓阿啾的幻境破碎,她當即收回對景夫子溫儒爾雅的評價。
“小木頭,你總算想起家裡有個望眼欲穿的老人了。哎喲,怎麼還瘦了,我小木頭,可是吃的不好?身上的靈石可還夠用?我這有攢下來的私房錢,你拿去。”
“我想你,想師父,想哥哥,想書院。”蘇木撲進景夫子的懷中,像幼時的孩童離不開父母,貪戀父母臂膀中的溫暖,她擡頭看見男子下巴長出胡茬,“師父不在,阿啾就拜托給夫子了。”
景夫子沒覺着意外:“小木頭又要走了嗎?”
“嗯,我還未完成曆練。”蘇木深吸一口氣,嗅到夫子身上今日熏的是師父最愛的茉莉花香,看來夫子也想師父了,她松開手,向後退三步,青袍垂地,叩首道:“孩兒不孝,不能常伴夫子左右。”
“去吧。”景夫子走到阿啾身側,抓起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手臂處,“阿啾,與你師父道别。”
“蘇夫子,再見。”
瞧着阿啾像隻小貓,蘇木上前摸了摸她的頭:“有事同夫子說。”走了兩步,蘇木頓住腳步回頭,沒忍住回頭看向夫子身旁的貓兒,“阿啾,你且聽夫子們的教導,我會在你成年禮前趕回來。”
青袍道人朝着書院方向一揖,轉身消失。
“你師父走了。”
淚水如珠簾落下,阿啾先是小聲嗚咽,而後是嚎啕大哭。
“阿啾,誰欺負你了。”熟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少年快步跑了進來,拉起阿啾上下打量,見她隻是大哭,再環顧四周,唯有一名相貌英俊的男子立于堂中,不見小師叔的身影。阿啾哭,應當是因為小師叔又走了吧。他蹲下來,望着一雙無神的淚眼, “阿啾,今日想吃幾個雞腿,我都給你買。”
景夫子也不惱阿钰沒有問安,見阿啾伸手比了個“三”,以袖掩面偷笑。門口人影晃動,他瞧見來人中有他的徒兒。
“今日,阿啾怕是吃不上阿钰師侄買的雞腿咯。” 盛澤稷讓開道,阿钰看見老莫推着顔娘,“阿啾,你爹娘來了。”
盲眼女童像是沒聽見,呆愣在原地,但眼中奔湧的洪水更甚。
“景夫子,失禮了。”阿钰伸手拉起阿啾往門外走,阿啾一回神,睜開了阿啾的手,直奔父母。阿钰在後頭大喊,“阿啾,門檻。”
越過門檻的蘇木走到一處挂滿武器的牆前,取下一把劍,轉手一指,将劍送了出去。
長劍飛過山頭,最後落入景夫子懷中。
“師父,這是?”盛澤稷沒見過此物,不由得好奇。
“小木頭從老白房裡翻出來,送給阿啾的。” 景夫子将劍放入徒兒懷中,“給你小師侄帶去吧。”
“小師姐去哪了?”心心念念的青袍女修不在此處,盛澤稷星眸轉動,望向師父,眼底滿是期待。景夫子歎了口氣,拍了拍徒兒的肩膀,“小木頭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