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個金丹,如何敵過兩個金丹?”慕老挑揀藥物的手還在顫抖。
“白前輩年少時,同階之内無敵,她弟子天賦遠甚于她,怕是越境都可斬殺。羅、衛兩人雖未金丹,但都有傷在身。”季恒止不住贊歎,“二十的金丹,小師妹強得像個怪物。”
“你都不曾見過她,倒是對她信任得緊。”慕老走過來,換下先前胡亂纏上的藥物,再拉緊布帶。
季恒沒有因傷口的痛感而叫喚:“那是你沒見過白前輩的風采,她的徒弟不會差到哪裡去。”他再次催促,“慕老,快些替我上藥。若我記得不錯,白鹭書院大長老一脈,對魔種深惡痛疾。我們正好将證據一并拿出,讓羅、衛兩人百口莫辯,也讓白虎仙門的人護不住他們。”
……
羅老祖趕到衛府時,衛家老祖立在院中沉着一張臉,身後跪着一排衛家人。白虎仙門的弟子手裡的匕首還滴着血,滿眼恨意地望着池中青年,那人正是衛少爺,他全身浸滿污泥,狼狽地從池底帶起拖出一懼屍骨,一時腳滑,整個人連同手中的屍骨都重新跌回荷花池。
滿堂賓客的臉色也都不好看,唯有一金丹期的青袍道人懷中抱着果盤坐在太師椅上,與身旁的少年談笑風生。羅婧正欲開口向老祖解釋,青袍道人先一步問道:“又是個來喝喜酒的?”
“什麼喜酒?”羅家老祖看向衛家老祖,見老友搖頭,對着青袍道人發問,“你是何人?”青袍道人嘴裡咬着嫩瓜,指了指羅婧。
羅婧見她沒有想要回答的意思,湊到老祖身旁,小聲說道:“老祖,這位前輩的師父是秋霞劍仙。”
“她說你就信了?愚蠢。”
羅家老祖一擡手,巴掌落在羅婧臉上之前時,青袍道人來到他的身前,一手高舉果盤,一劍斬落他的手臂,用劍之快,衆人未看清她是何時拔劍,隻聽得羅家老祖一聲慘叫。
青袍道人捏着鼻子,閃身躲過濺出來的血迹:“老東西,老祖的位置,你那沒能耐,退位讓後人坐。”她側目看向果盤,并未沾染血迹,舒了一口氣,“羅、衛兩家都是些蠢蛋,生出你這麼個聰明人,不容易。”
衆人聽得分明,老東西指羅家老祖,聰明人指羅婧。而羅婧被老祖的血迹淋了滿頭,聽到此處,唯恐老祖震怒,屏着呼吸,大氣兒都不敢喘一口。
“你可以質疑我,但不可質疑我師父。倘若你有幾分真本事,你這手臂,自然也斷不了。”青袍道人慢步走回太師椅,背影中帶着不羁,“但很顯然,你,廢物一個。”她從袖中拿出一壺果子飲,倒出幾杯,先遞給少年一杯。
衆人皆是默不作聲,不知這白鹭書院來的金丹道人有何圖謀。
衛家老祖見青袍道人的目光落在荷花池中,對身後之事失了興趣,呼起一口氣,問道:“前輩,我能否喚醫師?”
青袍道人擺了擺手,隻與一旁的少年閑聊。衆人聽清,她在問少年父母去了何處?少年一一作答。
衛總管告知衛家主,醫師昨日就離了府,于是又派人去百草閣請醫師。
季恒跟在慕老的後頭進到衛府,瞧見自家小子立在一青袍道人身側。
“慕老頭,快些來為羅兄包紮傷口。”衛老祖見來人,面色一喜,但見是誰跟在慕老身後時,笑容凝固,“你這魔頭,如何逃出來了?”賓客們雖不能起身,卻能轉頭,看清來人滿身魔紋,倒吸一口涼氣。
“他不是死在十年前了嗎?”
“魔頭!”
……
“看他滿身紋路,不是怪物是什麼。大家莫要忘了,當初這怪物吃人不眨眼。是誰不顧全島人的性命,誰将他放出來?”
蘇木指尖一彈,方才說怪物吃人那厮被一滴水砸中,他轉頭對上蘇木的笑眼。“按你的說法,我也是吃人的怪物。”蘇木撸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魔紋,“像我這樣的怪物,白鹭書院中還有許多。怎麼不見,書院中的人被我們吃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