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抽出玄劍插/入山崖壁,想要找個地方卡住,卻發現沒有靈力滋養的玄劍就像是一柄破劍,根本插不入石壁,她看着自己單手抱着的許鏡陽,沒有靈力的加持的他傷口無法愈合,人已經快要昏迷過去了。
莊清文咬着下唇将玄劍扔開,兩隻手抱緊許鏡陽将他圈在懷裡,她死不了的,落地的時候一定要用身體給許鏡陽緩沖一下。
“你放手。”許鏡陽微微偏過頭,在光線暗淡的裂隙裡面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卻能感受到腰間的力度,他一瞬間就猜到莊清文想要做什麼。
“你不是說我不配嗎?你放手啊!”已經快要到崖底了,這句話許鏡陽是嘶吼出來的,他的手摳着她的手指,根本摳不開,隻能摸到她滿手的繭子。
淚水一瞬間噴湧而出,他的額帶挂到了樹枝,樹枝從額帶拖曳到他的眼角,淚水混着血液往下流,他的視線已經模糊了,然後是“嘭”的一聲落入崖底。
落地的那一瞬間莊清文将她這個“洞口”流動的全部靈力全部移到許鏡陽的頭部,接着是身體撞擊地面的鈍痛,五髒六腑瞬間移了位,她吐出一口血,看到翻身起來的許鏡陽,露出放松的笑臉。
“文文,文文,快起來了,太陽曬屁股喽。”莊清文的眼皮動了兩下,感覺到溫柔的晨光透過她的眼皮,印下橙黃的光斑。
她将雙手伸過頭頂劃出一個不規則的半圓,手觸摸到了床頭的捕夢網,叮咚叮咚的聲響在她耳邊回蕩。
“我的乖寶,我的懶寶,再不起床就真的遲到喽,奶奶可不幫你撒謊。”手背上粗糙的觸感讓莊清文更加清醒了一些,她總算是睜開了眼睛。
奶奶站在她的床旁,用手掌摸着她的手背一臉慈愛地看着她,洗得有些發白的深綠色窗簾被風吹得啪嗒啪嗒,一切都是那麼恬靜美好,床頭櫃上面的鬧鐘指針停留在七點過五分。
“奶奶?我在哪兒?”莊清文掙紮着坐起來,用手腕敲擊着腦袋,她頭好痛,總覺得忘了什麼東西似的。
奶奶彎下身子将手附在莊清文的額頭上,然後又在自己的額頭上摸了摸,疑惑的說道:“也沒有發燒呀,文文你昨天沒睡好嗎?要不要奶奶跟老師請個假。”
“奶奶,你剛說不幫我撒謊。”莊清文裂開嘴角笑了笑,笑得眼前有些朦胧,接着她的手背上啪嗒掉了一滴水滴,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
“乖寶,乖寶,怎麼了?怎麼哭了啊?”奶奶臉上的笑意立刻就消失了,充滿着擔憂的看着莊清文,用稍顯幹枯的手掌幫她抹去淚水。
“對啊,我為什麼會哭,我感覺好開心。”莊清文肯定自己是開心的,但她的心髒又間或會抽動一下,會有些違和感,她伸出手觸摸枕頭上的陽光,能感覺到溫暖卻不灼熱,這好像就是她夢寐以求的生活啊。
“是做夢了吧,我還是給你請個假,沒事的,一天耽誤不了什麼。”
奶奶拿起電話跟老師請假,莊清文坐在餐桌旁,将奶奶熬好的生滾魚片粥往嘴裡送,姜的味道有些重,味道沖得有些嗆到她了,嗆得她眼淚又流出來了。
她摸摸心髒的位置,低頭看自己的手掌,中指指節的位置有個血痕,像是被指甲摳傷的,她睡覺的時候自己摳爛的嗎?
莊清文碰了碰手指的傷口,有些痛,按到的時候胸口也酸澀了一下。
莊清文擡眼看向卧室,奶奶還在那裡打電話,即使對面看不到奶奶的表情,她臉上露出的也是讨好溫和的笑,左手上面還殘留着奶奶的體溫,右手手指的血痕也很紮眼,莊清文捂住額頭蹲在了地上。
“你醒醒啊!師姐你快醒過來啊!”
“對不起,對不起我以前不該那樣對你,我欠你那麼多還沒有還給你。”
“我之前說你沒教養你那麼生氣,我現在會罵得比之前更難聽。”
“你快醒過來,不然等我從絕靈谷出去之後,我一定屠了你莊家滿門。”
“求求你,求求你,你就這麼死了,我該怎麼辦?”
“我不要報仇了,我什麼都不要了,求求你醒過來。”
莊清文疑惑地盯着右手手背上憑空出現的水滴,她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喃喃自語:“是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