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樣的目光灼傷,莊清文硬着頭皮和他對視,微微張開嘴,卻又覺得此時說什麼都是一種冒犯,最後還是用沉默回答的。
但沉默作答已經說明了一切,畢竟以前她張嘴閉嘴最喜歡他了,許鏡陽得到了自己不想要的答案,表情也沒有任何變化,這個問題他其實已經在心底盤旋很久了,一直不太敢問,他不願意相信愛可以消失得如此之快。
這個問題真的是送命題,莊清文覺得沉默都很殘忍,最後蹦出一句更加拉稀的話:“我還在莊家的時候,家裡有個小弟弟跟你很像的,叫莊修竹,他也有點臭屁做事也比較自我,我感覺你就像莊修竹那小子一樣。”
說完莊清文就看到許鏡陽的嘴巴抿起來了,她就知道又完蛋了,論壇學的那些不夠用了。
“我猜你現在很生氣,要不你先回去好好休息?”莊清文自知得罪了人,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許鏡陽跟前,一副歉意的表情。
可隻有許鏡陽才知道莊清文的表情和話語有多令人心寒,她現在就是默認了對他沒有一點男女之情在,也不願意對他的情感作出任何回應。他重生了一世本來不打算相信任何人了,可她就這樣硬生生地闖進來,等他真的愛上了又想要如此粗暴的抽離。
這不可能,他不允許,他偏偏不讓她如願。
“師姐你今日都是為了林時硯的事情求人了嗎?”許鏡陽的眼尾猩紅,哪怕是燭火的橙黃都蓋不過去那抹鮮豔的紅。
莊清文頭疼得很,這也不能說當初為了攻略許鏡陽就間接導緻林時硯被撇進了火坑,再說這話也不一定成立,不隻是她,許鏡陽本身也是個變數。
“求是求了人,總不能讓他真的去死吧。”
“為什麼不能?他就死不得,憑什麼他就不能去死呢。”許鏡陽的聲線像是被拉緊了,問這話的時候他擡起頭來看向莊清文,不想錯過她的神色變化。
莊清文的神色确實變了,即使在這個世界待了這麼久,她依舊是不能理解都是靈山的修士會想要對方去死,就像林時硯當初夥同隋瑛對許鏡陽的襲擊,又像是現在的許鏡陽問為什麼林時硯不能去死。
就像是當初網上沖浪的時候,很多人的網名是領導去死,同事去死,但大家并非是讓他們真的去死,隻是一種不想他們過得好的表達,這本質上還是不一樣的,情緒的發洩和真實發生帶來的沖擊也是不一樣的。
“呵,舍不得他去死是吧,你心疼他?”許鏡陽的質問還在繼續,言辭更加犀利了些 ,還帶上了他常用的嘲諷笑意。
莊清文退後了一步,她覺得現在的許鏡陽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情緒:“你冷靜一點我們再談。”
“冷靜?你叫我怎麼冷靜,你在麓林野跟他在一起待了那麼久,你甚至叫他夫君,回靈山開始你就為了他跑動跑西,你過去對我做的那算什麼 ,你把我當成怎樣廉價的人了!”許鏡陽騰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他逼近了幾步,幾乎要貼上莊清文了。
莊清文被他的動作吓了一跳,迅速退了幾步撞上了牆壁,完全沒有了退讓的空間,許鏡陽雙手撐到牆壁上,将她圈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裡。
這樣的動作實在是太有入侵性了,莊清文感覺十分不适,直接就去推開他的手,但換來的是更加暴力的入侵,他的額頭幾乎貼上了她,語速緩慢地說道:“師姐這是怕我了?當初不是每天都黏着我,趕都趕不走嘛,這麼快就膩了?”
“許鏡陽,你别逼我動手。”莊清文的力氣不比許鏡陽小,她隻是不想鬧得太難看。
“呵。”許鏡陽松開手輕笑了一聲,轉身徑直朝着門口走去,等一隻腳跨出門檻的時候又回過頭來說:“師姐,也許我不會讓你稱心如意了。”